许辞海美名其曰以身作则,把自己的随从绑到一颗老树上,泼油点火,若不是有人及时拦下,便会酿成大祸。
此举令人咋舌诟病,纷纷指责他丧尽天良毫无人性。
不久已有伤者痊愈,眼见形势好转,徐今若就是在酒楼碰见了这人尽皆知的“暴徒”。
郡守为谢寒清与连绡神医济世,在酒楼设宴款待,也请上了宋方遇和徐今若。
徐今若吹了风咳嗽不止,先行一步,下楼时碰见一小儿来抱她的腿,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娘亲。”
那小儿口出狂言,徐今若轻轻推开他笑道,“你认错人了。”
正在此时从门口进来一男子,他拉开小孩后,凝视着她道,“姑娘确实像我家夫人。”
徐今若从未遇见过如此无礼之人,绕过他走了,对方在身后自报家门,满屋子的人都将惊诧目光投来。
在一日外出,徐今若又遇见了那小儿,小孩蹲在地上哭哭啼啼,手臂上几道红色鞭痕触目惊心。
问了才知道是他弄坏了娘亲的遗物,他爹发火把他赶出家门。
再怎么说也不能拿小孩撒气,徐今若把小儿送回许府,那门前就站着面色阴沉的许辞海。
徐今若不多说什么,也不想看见他,转身间许辞海抓住她的手腕,“姑娘可到我府上坐坐?”
小儿拽着徐今若的裙摆,一边颤抖,一边抬头望着她,目光灼灼。
徐今若心一软,刚踏入府门,许辞海挥手道,“绑上。”
周边上来四个拿着麻绳的仆从,三两下把徐今若五花大绑,她的手脚被缚,动弹不得。
“你这是何意?”
徐今若既气愤又不明所以,许辞海捏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着,良久后冒出一句,“你与我亡故的发妻极为相似,自打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是她回来了。”
“人死怎么复生?”徐今若用别开脸,“赶紧放了我。”
许辞海冷笑,“我已经失去她了。”
他灌入一大口酒,“带你去看看她。”
走进一间屋室内,可见是起居之所,许辞海揭开锦被,压着徐今若向前。
一具白森森的人骨整齐摆放在床上,少了小指一截骨头。
徐今若发怵抽气,“这是你的……夫人?”
“她死了五年。”许辞海的语气充满怒意,“可惜孽障弄丢了她的手指。”
徐今若听出他在怪儿子,今日小儿被打,大概率是因那截丢失的指骨。
可是这人……未免太过极端,五年来日日夜夜抱着白骨入睡,精神还是个常人吗?
想到此处,徐今若看向许辞海,他的面容笼罩在阴影里,一双眸子宛如死灰。
徐今若再次被他带到庭院中,他开了一坛又一坛酒,她不喝,他就灌她喝。
酒水撒了满地,徐今若呛得直咳嗽,衣襟皆湿透,贴着皮肤透出肌理。
“你像她。”许辞海解开徐今若身上的绳索,“却与她大相径庭。”
徐今若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对方扑上来紧紧抱着她,呜咽地哭起来。
许辞海的儿子也啜泣着跑来抱住她,两父子凄惨地喊着“我好想你。”
真是造孽了。
徐今若用力推开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许府。
她站在门口回头望去,许辞海的笑容格外瘆人。
齐旭郡北边一座小镇燃起大火,浓烟绵延数里,扑救无果,整个弘福镇化为灰烬。
郡守忍无可忍,捉拿罪魁祸首许辞海,令其跪于公堂,将他所做所为桩桩件件细数道出。
许辞海狡辩道,“我何错之有?”
“你是不知道你杀了多少人吗?”
“与我何干。”
郡守怒急,“与你何干?弘福镇的所有人死于非命,你还想逃脱罪责?!”
“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我为何要认罪?”
郡守敛了颜色,“九月初五丑时,你府上的随从出现在弘福镇,鬼鬼祟祟往多处农户家中草垛泼油,不出半个时辰就起了大火。”
许辞海道,“那是他做的,你抓我干什么?”
“你那随从正是听命于你!”
“因我之前想烧死他,他憎恶我,就可以栽赃嫁祸吗?”许辞海突然笑道,“还是说我曾提议过烧死感染疫病的人,你就觉得是我做的?”
仅仅凭一个人证自然不能断案,郡守又遣人押上来一老翁。
老翁扑通跪下,张口就是在荒野中拾柴时,亲眼看见许老爷交代其随从作恶。
“许家用的一切皆从外面运来,你那随从剩下的油就丢弃在西郊尸坑中!”老翁道,“郡守大人去寻来与许家油对比便知。”
西郊尸坑人人忌讳,自出了事再没人敢靠近,这老翁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