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霄吓到了,赶紧跪了下来。
那只砚台几乎同时摔在了地上,墨水洒了一地,也弄脏了楚令霄的袍裾。
楚令霄也顾不上了,恨不得向皇帝磕头,来表明他的无辜与忠心。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明明没有撒谎,只是略作了几分隐瞒,怎么就会到了百口莫辩的地步呢!
楚千尘神色淡淡地扫视了楚令霄一眼。
楚令霄这个人就是这样,卑劣无耻,冷心冷肺,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还敢信口开河。
康鸿达断言道:“皇上,中计了。”
看楚令霄这蠢样,就知道他应该是被秦曜给利用了。
皇帝也终于理清了这件事,双手紧紧地握着拳,气得拳头在细微颤抖着。
是了,秦曜利用了楚令霄这个蠢货,让自己以为他和顾玦要谋反,以致自己一开始就下了一步错棋,所以才会落入了现在的境地,进退两难。
要定顾玦与秦曜的罪,必要三司会审。
可楚令霄这个蠢货编的这封信甚至逃不过楚千尘的眼睛,朝中这么多双眼睛,更有那些偏向顾玦的武将盯着,这信肯定会被识破。
到时候,满朝文武都会觉得是自己吩咐楚令霄陷害顾玦!
就算日后顾玦率北地军南下逼宫,也可以打着是被自己所逼的幌子。
所以,顾玦必须是无罪。
顾玦既然无罪,和顾玦一同被“诬告”的秦曜也得无罪。
皇帝拿着刚刚呈上来的这封捷报,觉得沉甸甸的。
秦曜胆大包天,擅自对并州卫出兵,简直其心可诛,要是没有楚令霄这件事,现在他可以治秦曜两大罪,一是无诏用兵,二是擅自带兵离开藩地入并州。
这两桩皆是足以除爵的大罪。
但现在就不行了。
秦曜必须“无罪”。
皇帝的心口一阵阵的抽痛,胸膛中似有什么东西在激烈地冲撞着。
这一切果然是顾玦与秦曜预先设计好的吧,否则,这道折子怎么会恰好在这个时候送到!
就在这时,另一个小内侍轻手轻脚地进来了。
这一地的狼藉令得小内侍瞳孔微缩。
他只当没看到,若无其事地往前走着,一直走到了小温公公身侧,胆战心惊地作揖禀道:“皇上,众位大人在外面跪谏。”
小内侍的头低了下去,根本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
空气登时冷了下去,仿佛从初秋瞬间就进入了冷冷的寒冬,空气似要冻结。
楚千尘看热闹不嫌事大,又补了一刀:“正好,那我就出去和众位大人们说说,皇上是怎么栽赃嫁祸我们王爷的。”
楚千尘快步走了过去,动作利落地把御书房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