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拿着银票来你这里赎人你不就知道了。”
巧舌如簧,心机城府斗不过柳遥,白蛰也不打算去争辩,他是个商人,只要能挣钱的就是好买卖。
只是对于柳遥之后的打算,白蛰却是有些担忧:“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凭季伯渊现在的势力,你认为江北山敢为了他儿子的一只耳朵,就敢在朝堂上和季伯渊对着干?就算他敢,他手里的那点实权和本事,怕是连个浪花都掀不起来。”
柳遥算着时间,现在差不多也该回去检查柳念的功课,起身道:“有工夫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这揽月阁日后少了个花魁要损失多少银子。”
白蛰努嘴,倒也是不将这问题当回事,招呼道:“怎么,这就要走,不多看一会儿?”
柳遥站在门那处回身,青衣狐裘而立,说不出的洒脱俊逸,抱着那白玉手炉淡问了一句:“还有必要吗?”
此时,楼下,京兆府的捕快已到,门外的小厮也已经上了楼站在门侧等答复。
白蛰扶额,有些无奈:“慢着,我与你一同下楼。”
果然,烂摊子还是要他收。
几日后,城西大街上。
“阿邈你走慢点,等等我,孙老太医让你去送药又不是去奔丧,你走那么快干嘛!”蔡时裴后面喊得急,倒是将腿长步子大的大理寺卿喊停了下来。
孙仲邈回头等着蔡时裴,问:“你来做什么?翰林院不是在修订史册吗?”
这话说得蔡时裴有点心虚,摸着鼻子道:“这不是休沐嘛!你大理寺卿今日都闲下来,我自然也休息休息。”
实际上,史书修订的活,蔡大学士都是浑水摸鱼摸过来的。
“我要去定远将军府送药,你要一起?”孙仲邈提起药,对着问道。
蔡时裴本意就是想借机跟着去,可见自己还没开口就被邀请,当下决定欣然接受,可还是要演一下:“我听说那江高,被季子川割了半个耳朵,严重不?”
孙仲邈歪头看了蔡时裴一眼,淡淡道:“外祖看过,没什么大事,不过没了一只耳朵。”更是直接说道:“你若是想问点别的,不如直接去问江将军。”
蔡时裴接了孙仲邈扔过来的药包,不再往下演,笑得好不灿烂。孙仲邈是个聪明人,哪里用得着说那么多,倒也是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去到定远将军府的时候,江北山正在家里发飙,见到蔡时裴和孙仲邈来了,只是厉声喝退了下人,引二人去给他小儿子江高看看。
孙仲邈出身杏林世家,但因为其双亲没半点学医的天赋,为了避免后继无人,其自幼跟在孙老太医身边行医施针,如果不是柳遥将人调去了大理寺,日后大概率是会接管孙太医的衣钵留在太医院。
而这次孙仲邈也是休沐恰有空闲,便替孙老太医过来看看。
里屋在看病,外面蔡时裴则是不嫌事大地和江北山闲聊了起来。
“这季子川也真是的,出手太重了些。”说罢,蔡大学士还往那里屋瞧,蹙眉似有不忍:“我这看着都疼,想来江教头受苦了。”
里屋的江高也很应景地惨叫了几声,只因那孙仲邈换药的手实在是重了些。
江北山不是不知道蔡时裴此次前来存的什么心,分明就是来看热闹的,但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可这话又实在是不好接,只能是苦哈哈地陪着个心酸的无奈脸。
蔡时裴心思一转,似乎是有感而发:“季子川出身世家,又是官居五品的禁军统领,平日里就是个趾高气扬的模样。当年秋猎就连丞相都差点被他要了小命。如今越发猖狂,竟也敢当众行凶!”
说到此处,蔡时裴更是义愤填膺,可却又摇头惋惜:“只可惜他是柱国的儿子,当初丞相大人都要忍气吞声,如今将军这里。唉!”
江北山虽是个武将,但他并不是个傻子,蔡时裴这无故的一番话里有话,他自然是听得明白,但也不想绕弯子,直言道:“大学士想说什么便直说,老夫是个糙人不懂你们那些文官的心思。”
入了正题,蔡时裴也不再装模作样,对着江北山道:“将军是真刀真枪从沙场上回来的英雄,我等小辈自然不敢卖弄。蔡某虽世家出身,但终是见不得寒门受辱,如今柱国以世家之力占据朝堂,寒门子弟有大才却无用武之地,故此蔡某愿请将军伸以援手,救寒门于水火。”
说罢,起身对着江北山实实在在地拜了下去。
“你可是为了那刑部尚书之位而来?”江北山倒也是直言不讳。
蔡时裴躬身不语,是为默认。
江北山沉默半晌,有所思虑。
这些年过去,如果不是蔡时裴的提醒,他似乎也要忘记自己出身寒门。
当年为了一腔热血追随太祖征战四方,做过伙夫也杀过人,后又为了先帝身先士卒,如今这定远将军府的荣光,都是他自己一刀一刀砍出来的。而他季伯渊的儿子只是一刀便割了他儿子的耳朵,他有威名却也只能忍气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