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所认识的那个萧朔会做出来的事。
对此,柳遥觉得是时候重新了解一下这位新帝爷了!
“子卿为何不看孤?”萧朔开口,声音里是带着的,是那随之上升的湿漉漉水汽,尾音上挑,眉头微蹙,半敞着衣襟倒也是撩人得很。
可惜,柳遥低着头看不见……
屋子里药香随萧朔到来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那丝淡淡的檀木香,也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
柳遥并非不敢面对萧朔,只是不知要如何去正视这位帝王罢了。
就像是那种在山里捡了一条狗,结果带回家隐隐发现这是一条狼。先不说萧朔是真傻还是装傻,但仅凭昨夜萧朔的异常柳遥便要防着他点。
君心难测,又有谁知帝王的真正所想。
柳遥听言直了身,抬头刚好看见萧朔那张说是祸国殃民也不为过的脸,相比于平时,柳遥此刻多少还有些昨晚的阴影,转而移开视线,莞尔一笑。
萧朔也是真的做不得什么君子,心里瞧着柳遥那寡淡的模样便来气,上前一把握住那有些瘦弱的手腕,迫使柳遥看着自己,语气里倒是带着轻佻:“子卿今日很怕孤?”
隔着衣服握着柳遥的手腕,萧朔不由皱眉,他家小丞相的身子骨到底是有多弱,这手腕他一只手握着还有余富,倒也是有些怀疑柳遥是怎么将那一柄软剑挥得形如流水,甚至还替他挡过马蹄子,当真是不怕折了。
柳遥没想到萧朔会对自己做出此等失礼的动作,倒是和昨晚如出一辙,抽手后退躬身,言辞正色道:“陛下玩笑,自古臣畏君故理所当然,何来今日惧怕之说。”
萧朔铁了心不打算放过柳遥,故而进了一步,挑眉道:“丞相这是对孤说教?”
“臣不敢。”
“那丞相为何不敢看孤?”
“臣没有。”柳遥继而后退。
“那丞相为何后退?”萧朔前进一步,玩味地看着面前的柳遥倒也从中得了几分兴趣。
“臣没有。”柳遥话毕,却是直接后背抵靠在门板上,顿时哑言,一张脸腾地红了起来,那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开水,烫了自己一个体无完肤。
看着遇事沉稳内敛的丞相大人,羞得一张大红脸,萧塑像见了什么稀奇的宝贝。问道:“丞相此言当真?”
他家小丞相当真是可爱得紧,如今的模样和那收着爪子的猫一般,好欺负得很。
柳遥也是第一次遇见比白蛰还不要脸的,可这位到底不是白蛰说打就能打,而且柳遥此刻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恐怕也没啥胜算。
昨晚尽管自己身上有伤,可被萧朔轻易地压制也是有些意外,但那时自己体弱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可隐隐地柳遥总会多想一些。
思及此柳遥就觉得来气,一口闷气上涌,猝不及防地咳了起来:“咳咳,咳咳。”
见柳遥突然咳得厉害,萧朔这才想起叫柳遥是为了说正事,倒是这旧疾发作得及时,解了此时的尴尬处境。
萧朔伸手去抚柳遥却被无声躲开,然萧朔不馁,手未收继而向前一步把捉住柳遥后缩的手腕,扭身的功夫便将人拦在了臂弯里。给了柳遥一个依靠。
柳遥咳得五脏六腑都聚到了嗓子眼处,也顾不得别的,可咳得不能自已的同时仍不忘震惊地望着萧朔。
这皇帝什么毛病?有必要这么近吗?
“逞强有意思?”萧朔说得理直气壮,眉眼里的肃杀,看着就不好惹。
柳遥性子好强,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清楚得很,但死不悔改下没少吃亏,这次受伤就是一次明显的例子,虽是意外但也是他轻敌在前。
柳遥转头只当是默认,这次难得没抽回手,顺从地任由萧朔揽着自己走出这湿漉漉的房间,去外堂坐下。
萧朔的手很大,在柳遥的肩膀处时环着他,柳遥愣了片刻,这么多年他一个人独身惯了,忙起来身旁连根可以靠的柱子都没有,此刻身边的萧朔却让他有了那种可以稍事休息的感觉。
看着肩膀处多出的手,问自己:可以信吗?
萧朔换好衣服从屏风内走出,恰好林德海在外敲门说是过来送药,萧朔喊了一声进,目光却是半分也没离开过柳遥,柳遥欲开口发问。
“陛下……”
“孤知你不喜吃药,所以才特意让林德海将你叫过来。”萧朔接过林德海递过来的药碗,用勺子搅拌凉着,自己试了一下才喂到柳遥嘴边,絮絮叨叨道:“过两日启程回京,你姑且回去好好养病,等年后病好利索了再回朝也不迟。这次你病得突然,太医院那群老东西又不知道要研究上多久,都拿着俸禄干什么吃的!这些年病没医好,人倒是瞧着越来越瘦。”
柳遥垂眼看着萧朔递过来的汤药,红褐色的汤药映着的是柳遥略有迟疑的脸。
“陛下倒是对臣十分关照。”
想到蔡时裴的那句“你不觉得陛下对你格外上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