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也没想到,那在龙椅上都快睡着的皇帝听到此话勃然大怒,将一旁小太监端着的折子一股脑掀了出去。
“这就是诸位大人给孤的意见?”萧朔的声音怒而自威,吓得那几个斗嘴的文臣,下饺子一样往下跪,抖着身子求道:“陛下息怒。”
“尚无败仗,就要以和亲来求全。若是兵临城下,诸位是不是也要将孤绑了送去敌营,来求条活路?”声音在大殿回荡,那平复后的安静令人呼吸都觉得压抑。
萧朔的目光扫过群臣,看着那每月拿着俸禄却只会耍嘴皮的废物,他倒是好奇这群人到底有何用?难不成就是每日给自己添堵的吗?
难道当他是先帝不成,软弱的可随意摆弄。
思及此处,萧朔不免得想到柳遥,当年他又是在何种情况下,撑起的柳家侯府?
“臣倒是有一提议,不知可行与否。”说话的是季伯渊,平日里这位极少说话,此刻却像是救世主一般开了口,令跪着的群臣都松了一口气。
新帝爷的乖戾尽人皆知,但对于大柱国,这位新帝爷还是收敛的。
“哦?柱国大人可是有什么好意见?”听到季伯渊开口,萧朔几乎是一瞬间撤去了那压在众人身上的阴沉,显得整个人都乖巧了不少。
“不妨说出来听听。”
……
“季伯渊那个老贼是不是疯了,割城相让这种事情居然也能说得出口?”蔡时裴上了马车,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愤愤不平:“当我大启没有人了是吗?对待突厥这么一个部族尚且如此,那干脆直接把整个大启拱手送给草原八部算了。”
柳遥没注意身后,直到蔡时裴开口,才是意识到这人随着自己上了车,甚至已经在吃凛风送来的早饭。
“你在这里做什么?”柳遥不解。
这人是没有家吗?
蔡时裴挥手:“这不重要,你不觉得季伯渊今日有些荒唐吗?居然要割城啊!还是两座!”
蔡大学士竖着两根手指在柳遥面前翻来覆去地强调,生怕他看不见,甚至对柳遥无动于衷的反应十分不满:“你都没什么想说的吗?上次滨州贪污案你可不是这样啊!就算你不想和他在朝上吵,但你这私底下怎么都不骂两句?”
这还是柳遥吗?不对,按照柳遥的性格,此刻这马车里应该是已经坏了一个物件。
“我是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柳遥耐着性子同蔡时裴又讲了一遍。
“自然是与你一同回府啊!”某人理所应当。
有时候,柳遥真的很后悔,当初他就应该在这死断袖万人唾弃的时候也踩上一脚,而不是现在坐在这里后悔,招了个晦气的东西!
“同我回去做什么,我侯府的吃食你向来不喜,况且我也没兴趣听你骂季伯渊,要是没地方去,倒是可以将你送去大理寺,就是不知道孙大人此刻有没有工夫见你。”柳遥阖眼,试图眼不见为净。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蔡时裴放下包子,正色道:“这可不像你,难不成你也同意季伯渊的话?”
柳遥被蔡时裴烦地过了头,只觉得这人过个年是不是把脑子扔掉了,横过去一记眼刀子:“季伯渊在试探陛下,难道你没看出来?”
“他堂堂柱国,手握镇北肃林军,你觉得他会轻易将城池割让给突厥吗?”
“那是为何?这突厥使团虽然为进京,但是割城这一项势必会成为他们的条件之一,这次北疆发生突袭,从回报的军情看,很大的原因是物资问题。这些年边境走私越来越多,两边交易也总是冲突不断,就连市集都需要军队维护。陛下不愿意和亲,那割城就会是两边最难谈的一项。”
蔡时裴逐一分析,这次北疆突袭看着无足轻重,可却是这些年来第一次发生的现象,若不能善了,北疆势必狼烟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