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遥忍着笑看着面前的“一家三口”,若不是蔡时裴眼刀子一记一记地往这送,怕不是都要笑出了声。
“咳咳,你俩该不会让我帮你们养孩子吧!”
柳遥真的很想笑,但还是要忍住,端在手里的茶盏拿了又放,实在是觉得有趣。
“这丫头突然冒出来抱着阿邈就喊爹,掰都掰不下来。”说着看了一眼旁边,那丫头果然死死地抱着孙仲邈的脖子不松手,看得蔡时裴都有点嫉妒:“问她什么都不肯说,就认准了阿邈是她爹。我看你家柳念和这小丫头年纪差不多,不如就放在你这里,小孩子之间也有个伴。”
蔡时裴语速之快,恨不得快点甩了这个多余黏在孙仲邈身上的膏药。
“你为何不抱回你府上,我记得老师可是心心念念地想要个曾孙,如今领回去做个曾孙女也未尝不可。”柳遥刚揶揄完,可还没等蔡时裴发作,便转了话题对着孙仲邈:“不过孙大人可认识这孩子?为何如此称呼你?”
孙仲邈愣了片刻,摇头:“不知,从未见过。”
“他去哪里认识,每天泡在药材和死尸里转,除非这丫头是鬼变的。”
此话说完,蔡时裴脑袋上莫名挨了下打,掉在身上一块糕点。而在孙仲邈怀里的小丫头还意图再砸第二下。
“说你还不乐意,我告诉你,你这是殴打朝廷命官。”蔡时裴也上来了幼稚劲儿,不服输地凶回去:“小心我把你卖了。”
小丫头吓得转身就扑进了孙仲邈的怀里,委屈巴巴。
蔡时裴:“……”
“这怕不是你亲生的吧,还想杀人灭口?”柳遥顺着空当就是一句,眼中玩味是只多不少的幸灾乐祸。
“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来揶揄我。”蔡大学士小声嘀咕道,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出了名的喜男风,何来这么大个闺女。虽然他曾经也是风流荒唐了些,但是他就不信男的还能生出孩子。
“揶揄倒不至于,就是想知道这丫头怎么这么巧就找到了你们俩。”
说着柳遥从袖子里摸出一串小巧的铃铛,丁零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小丫头的注意。小丫头从孙仲邈的怀里悄咪咪地探出头看着柳遥,还挺警觉。
“想要吗?”柳遥声音得很温柔,去了那股子霜意很容易惹人亲近:“喜欢的话可要自己过来拿。”
小丫头抬头看着孙仲邈,第一次喜当爹的孙大人倒也是淡定,他平日便对小孩子无感,而对于只抱过尸体的人来说,这丫头顶多也只是在他怀里多口气。
大概是与孙仲邈相比柳遥更为亲切,小丫头犹豫了片刻便跳了下来,一点都不怕生地走向柳遥,接过铃铛时还不忘道声“谢谢”。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柳遥顺势将小丫头抱到桌子上坐好,使得两个人的交流不至于太过别扭。
“媛儿,阿爹都这么叫我。”说完看向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孙仲邈,不过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蔡时裴气得肝都疼,这死丫头是盯上孙仲邈了啊!
“你怎知他是你阿爹?”
柳遥耐心很好,不似一旁的蔡时裴像是要活活吃了这丫头。
小丫头抿着嘴,手里的银铃铛随着她的摆弄发出声响,过了许久也不曾开口,甚至眼眶都有些湿漉漉的红色,委屈得不得了。
蔡时裴见状,指着那丫头,愤愤不平:“你看,又来,又是这招,刚刚就是这招差点让我被巡城的当人贩子抓起来。我跟你讲这丫头一肚子坏水,城北的戏班子都没这丫头戏好。”
小丫头一听,抬头瞪向蔡时裴,委屈巴巴的小奶音唤着孙仲邈:“阿爹,他欺负我。”
“嘿!你还会告状!”蔡时裴看看孙仲邈,看看柳遥,试图在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你们瞧见没,这还学会告状了。”
柳遥摸了摸鼻子,给了凛风一个眼神。
之后,蔡时裴被架出了柳家侯府,后面跟着一脸事不关己的大理寺卿。
“大人可是要我去查一下那小姑娘的身份?”凛风看着周伯将人带走后问道。
“一个孩子罢了,还不至于。”柳遥没多在意,看着小小的人影消失在拐角的廊下,突然笑道:“要说是树大招风,明明蔡时裴更好下手为何却选了孙仲邈呢?”
“那大人不查一下吗?”
“你知道从何开始查吗?”柳遥突然反问。
“……”
“也许,她就是来认亲的也说不准。你说这会不会真的是孙仲邈的私生女?”
“……”
柳遥突然八卦,凛风更沉默了。
三月的盛京,算不上多暖,但雪却是化了大半,挂在黑色屋脊上的那点白倒是显得倔强又突兀,就像是抓着冬日最后的尾巴死死不放。反倒是庭院里那棵迎春,要开不开的让人心急,似乎是畏冷,但又觉得它总想探头试试春风。
而那几个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