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我——”
“等等,你喊错了。”
奈芙刚开口,就被沃尔夫打断。
“你在宫廷之中,应该叫我什么?”沃尔夫面色一沉。
“奥西里斯?”奈芙试探问他。
“你现在的身份,”沃尔夫上下打量她几眼,“还没到能直接喊领主姓氏的高度。”
身份,高度。
奈芙手里的金属勺子瞬间弯成一个扭曲的弧度。
她一个光明正义的神,高度还不够?
不就是被封了神力,连地位也没了。
奈芙忍了忍,换了种说法:“我的领主?”
喊完以后,她观察了一下沃尔夫的表情,这次似乎是喊对了。
她继续她陈恳的道歉:“我的领主,我——”
“等等,”沃尔夫再次打断她,冲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喂我吃点水果。”
什么?不是让她道歉吗?怎么变成喂饭了。
奈芙望向眼前的那碟水果。
两种葡萄静静睡在开阔的骨瓷盘中,紫水晶和黑珍珠的果皮上泛着一层油亮的光。
那层光是她刚摸完那只油腻的鸽子后,不小心蹭上的。
奈芙看着一颗油腻滑手的黑珍珠葡萄,语气不确定地问他:“你真的要吃这个?”
沃尔夫给了她一个“别废话,你快点”的表情。
手指摸到一颗滚圆的黑珍珠,轻轻揪下,指尖捏住,递到唇前。
一分钟后。
手指已经托不住那颗黑珍珠。
奈芙疑惑地问他:“手都酸了,你怎么还不吃,张嘴啊——”
沃尔夫轻哼了一声,向后靠了靠,离那颗油汪汪的黑珍珠远了一点:“不知道去掉皮再喂我?!”
奈芙没想到伺候人的活儿这么复杂,她自己吃葡萄都不去皮的。
小心翼翼剥了皮,终于成功喂了一颗进去。
她对面的那个领主喉结一滚,大发慈悲地咽了下去,这一颗葡萄吃得比她自己吃还累。
奈芙呼了口气,准备继续她未完成的道歉。
“我的领主,我——”
“等等。”
“我又错了?”
“你当然错了,不用念那堆废话,解释清楚一件事就行。”
奈芙没明白是什么事,只见沃尔夫抬起手,拍了两下。
他的贴身侍从莱蒙立刻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又退了出去。
·
这东西正正放在奈芙面前。
褐色的汁水微微荡漾,苦涩的味道直冲鼻腔——是一碗十分眼熟的药,味道比她昨天煮的还要难闻,一百倍。
对面的沃尔夫向后一靠,抬起手,解开他黑色制式外衣最上方的一颗扣子。
那是一个十分放松的动作,但他却说着让奈芙没法放松的话。
“我听我们的安娜妹妹说,这药的作用可以恢复记忆,但会忘了最爱的人。”
一道凌厉的视线冻住了奈芙,她猛然被扔进最冷的冬季。
她语气有些颤,试图装傻:“我只知道,这药可以恢复记忆。”
“哦,”沃尔夫直起身,忽然靠向她,“喝一碗给我看看,我就相信你。”
没有玫瑰的眼泪,这药什么也不是。
抱着这种想法,奈芙捧起了那碗褐色汤汁。
“等等。”沃尔夫又开口打断她。
他今晚让她等了无数次。
不只是今晚,这个骗子,善于伪装的家伙,让她等了一整个夏天。
现在,秋天都要过去,也没能等到他。
奈芙放下那碗药,没好气地说:“还要我等?”
“抱歉,忘了一点东西。”
沃尔夫从上衣口袋中摸了摸,把他忘记的东西拿出来。
一个透明瓶子,里面装着透明液体。
“这是我们的安娜妹妹专门留给你的,玫瑰的眼泪。”他说。
接着,奈芙眼睁睁看着那个瓶子被打开,微微倾斜,透明泪珠滚落进浓稠的汤汁里。
沃尔夫抬抬手,示意:“把它喝了,检验一下,我是不是你最爱的人。”
奈芙不敢碰那碗药。
如果喝了,她真的会忘记他。
“沃尔夫,我——”
沃尔夫又靠近一点,几乎就要贴在她眼前。
“你该叫我什么?”
“我的领主,我不想喝。”奈芙挣扎。
“好。”他痛快地说。
沃尔夫忽然站起身,仿佛这就要离开,好像是打算放过她了。
奈芙望着眼前那碗药,舒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熟悉的力气袭了过来,她被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