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七王爷燕烨然,遣散正妻,下令让人处置了才出生不足一周的孩子。
或是溺毙或是活埋亦或是直接摔死,本就没有许多的规定约束,于是受命之人自然选了一个尚且“仁慈”的方法,套上布袋,将这孩子埋了,明显的痕迹,若是有人发现,恰巧救下,便是这孩子幸运,若是不幸,也只能说是天意。
天意如此!燕睿然派出的人救下的这个孩子,已不是当时的那个孩子,而是再度投胎的燕离,如今的彼岸。
待到彼岸在纤清阁外发出第一声啼哭的时候,便已经注定他的这一世再无法与燕烨然和燕睿然撇清关系,棋子也为弃子。
蓝哥来过凤乾宫之后,燕睿然似乎想起了彼岸,当夜再度留宿凤乾宫,只是,燕睿然抱着彼岸许久,问他,“彼岸,你恨不恨?”
“彼岸没得恨。”
“想必蓝已经告诉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了吧。”
“彼岸……本应是七王爷的儿子,即便不得王爷宠爱,也断不会落得一介色侍下场……”自己上辈子也是个不得宠的孩子呢,爹爹不疼,姨娘不爱,只有一个被自己唤作“伯伯”的下等奴隶,他虽然面目狰狞还瞎了一只眼,但是是真的待自己很好。
“那小彼岸想报仇么?”
头埋在燕睿然的胸前,两滴泪悄然没入,他只能点头。自己答应了,那么燕睿然想要让自己亲手杀了父王的目的就达成了,事后只要再杀了自己……不,他不一定会杀自己,他可能会把自己一辈子软禁在这金丝牢笼内,高兴时赏些恩宠,不高兴时,自己不过是个出气筒。
可,倘若自己不答应,他亦会逼迫自己乖乖就范。或者……他会派别人来刺杀爹爹。
“小彼岸想报仇,那么朕就帮帮小彼岸!”燕睿然抱着彼岸的双臂愈发紧,直勒的彼岸几乎碎在燕睿然的怀中。
“怎么做?”
“杀了他!杀了他你的仇,恨,怨,就都可以得报了。”
这句话,彼岸能听出燕睿然的决然,也明白,他的目的。自己除了去做,别无选择。
七王爷府,七王爷的生辰寿宴,少不得酒宴歌舞,而京中魁首,彼岸,那个舞姿惊艳四方的孩子也前来跳舞助兴,得知此事的燕睿然喜滋滋的跑来凑热闹,一场热热闹闹的寿宴就此开场。
燕睿然酒过三巡,人已处于兴奋状态,他等的便是彼岸的节目,只要彼岸出场,那么,便是燕烨然的死期!
一曲歌舞毕,周遭的灯火瞬间昏暗了下来,一只硕大的“花骨朵”推了上来,待音乐起,那“花骨朵”才缓缓绽放开,只是依旧看不清人脸,只能透过通透如蝉翼的“花瓣”看到中间一道曼妙身影,舞姿妖娆却不失刚劲,一如在风雨中飘摇不败的荷花,任大雨如何浇打亦不肯屈服软弱,忽的乐急,中间的人影也似乎真的再无力支撑,慢慢弱了力,就像还未绽开的花朵即将凋零雨间,众人皆是沉醉,连心也为之抖动,呼吸也随着急促……
只那席间主位之人,几乎捏碎手中杯子,别人看不出的套路,他怎会看不出来!这套“百花剑法”,除了他,这天下就一人还会,可是,他已经死了!!!
音乐入了尾声,那中间的舞者也似乎力竭蜷在“蕊”内,就在众人以为要结束而惋惜时,一声如裂帛的巨响震动人心,“蕊”内之人破“蕊”而出,跃入半空,似支离弦的箭一般飞向主位。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