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正在养心苑静坐的司马铭接到了掌门传令,让他即刻赶往云霄宫。
这有些突然的召见,让这位五长老顿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云霄宫乃掌门居所,一向少有人能进去,若是门中有大事要商议,一般都会去赤玄宫。
犹犹豫豫,司马铭还是来到了云霄宫前。这座殿宇建于狮法山顶之极西,立于悬崖绝壁之上,终年有赤云缭绕,与巍峨的赤玄宫遥遥相望。
司马铭屏住呼吸,步行入殿,竟直接被弟子引到了掌门的修行室,此刻屋里只有司马豹一人。
司马铭恭声道:“掌门。”
司马豹正盘坐修行,倏地睁开双目,眼光如电,冷冷道:
“老五,我听说你命七山十二岭的人追那几个小子去了?”
司马铭并未否认,也未完全承认,道:
“掌门恕罪,我是命他们全力搜寻少宗主下落,抓那几个人···是顺道之事。”
司马豹似乎并未生气,一如常色道:“你还是不想放过他们。”
司马铭激动道:
“掌门,那项无间身怀五行相生之秘,而白云生更是拥有神秘的力量,这都是突破天营位的契机,是我芭蕉洞称雄中原的大好机会!怎么能就此放过?”
司马豹边听边起身,粗犷的铜脸上淡定如尘,道:
“你说的不无道理,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小掳。”
“我一直在尽心寻找少宗主!”
司马豹对他掷地有声的话似乎并不关心,他移步到修行室的后壁旁,转动烛台,后壁上缓缓打开一扇石门。
“跟我来。”
司马铭眼中一喜,他可是听说这扇门里面是个宝地,不过历来只有掌门闭关时方可进入。
甬道不长,向下蜿蜒不到十丈,眼前是一个幽静的石洞,洞中落着一座红玉石床,红雾缭绕。
此时,床上躺着一个人,司马铭上前一看,激动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惊诧,脱口而出道:
“少宗主!”
惊讶过后,他立刻忍住心中的震颤,道:
“掌门···”
司马豹抬手打断,道:
“我一个朋友游历到倥偬山,偶然发现了受伤的小掳将其送回,他伤得很重,性命垂危,唯有这赤玉床能定其心脉,助其恢复伤势,不过每天只能躺一个时辰。”
“太好了!少宗主大难不死,一定可以指证白云生那几个孽徒!”
司马铭的老脸像夏日汛期的天空,说晴就晴,说雨就雨。
此刻显然是晴朗得不得了,连多年的褶子都绽放了。
司马豹带着一半命令的口气,道:“此事只有你我知道,我告诉你是为你安心,也是为小掳安全,先不要外传。”
司马铭面带感激道:“多谢掌门体谅。”
司马豹道:“烟雨楼此番攻我芭蕉洞如此轻而易举,小掳又离奇受害,我怀疑山上有其内应,在查出那个人之前,小掳还不能露面。”
说完,司马豹便命司马铭离开了云霄宫。
当夜,云涌暗空。
狮法山上罕见地飘起了薄雨。
腾龙阁。
这里是芭蕉洞收藏神功秘籍的重地。
一座山峰上的五层危楼遥指星辰,守卫弟子比平时多了两倍不止。
夜雨蒙蒙,给燥热的狮法山添了几分清寒。
突然,安静的雨夜被一阵厮杀声撕裂,声音从腾龙阁传来。
“有杀手!!”
芭蕉洞弟子高亢的呼喊声在夜山上格外清晰。
不及半刻钟,骚乱便惊动了门内长老。
司马天及时出现镇住了场子,焦头烂额地指挥芭蕉洞弟子围捕杀手——这段时间,狮法山上的事真是太多了。
不久,司马豹也亲自到来,腾龙阁可谓是宗门的“心脏”,由不得半点马虎。
此时,在冷雨拂面的狮法山巅,寂静的云霄宫中,一间筑在云端的小阁楼里亮着微微的火光。
嗖!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落在阁楼上。
楼下四周的十几名弟子躺了一地,显然已气绝身亡。
黑影轻松地打开门窜入房中,橘黄色的长灯下,一个留着精锐短发的青年正在躺在床上,双眼紧闭,气息均匀。
看这相貌却是司马破虏无疑。
黑影蒙面下的嘴角冷酷一笑,右掌顿时变得血红如火,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猛然向司马破虏的胸口拍去。
噗!
可就在火掌拍在司马破虏胸口的一刹,昏睡的司马破虏忽然碎成了一片散沙,四散不见。
黑衣人的火掌却停在那里无法移动分毫。
一种极端不祥的预感倏地袭上心头,黑衣人果断收手准备离开,却震惊地发现整个身体已无法寸动。
“呼。”
一丝丝淡红色的气流在房间里荡起,安静的气氛陡然诡异起来。
黑衣人的赤瞳中瞬间闪出了货真价实的焦虑,他正在全力运转业力试图解开身体的桎梏。
可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鬼音从木床后的墙壁中传来,一道淡红色的鬼影挥舞着赤刀朝黑衣人砍了过来。
黑衣人在体外强行灌起一层业力,将邪乎的刀片震碎。
但这一刀过后,黑衣人眼中的焦虑已变成了惊恐。
因为他发觉体内的业力已经运转得越来越慢,直到丹田中再无法调动一丝业力。
“呼呼呼。”
一簇簇狰狞的红色鬼影凭空隐现,闪闪烁烁像是忽明忽暗的光火。
鬼影在房间里游荡,周围的摆设渐渐模糊、消失,只剩下一片弥漫着淡淡血色的烟雾,黑衣人一瞬间堕入了凡间地狱。
“弄··弄鬼狱···”
黑衣人此时身如土固,说话倒是还可以,只是这声音哆嗦得十分厉害。
不一会儿,在他恐惧的声音中,一道人影宛如水中倒影一般出现在他身后。
一种从未有过的惧意瞬间传遍了黑衣人的四肢百骸。
“我对你很失望。”
人影渐渐浮现,声音有些平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