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放在桌子上。
景帝这下满意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们这是在干嘛?”景帝听了会,总觉得对面声音有点奇怪,怎么一直在喘气?
“爬楼梯。”
“……”
三十多层楼,爬楼梯?还有这气,喘的跟抽风机似的!
景帝道:“他是脑子不好还是肺不好,能医吗?”
两人谈话时,景佑忽然想到,这层楼只有他和景帝两间休息室的,为了安全,楼梯口是有人把守的。
淮裴就这样带人上来,十有八九要被拦下。
他给门外的侍从发了条指令,让他们先离开,这才回答景帝的问题:
“都不是,是我忘了告诉他普通电梯上不来,只有这边的电梯可以用,他大概是不想和人撞上。”
景佑揉了揉太阳穴,“还肺不好……这声音像是他的吗?”
景帝瞪眼,“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什么声音……”
景佑作势要把耳机重新连上,一心要搞清楚这个淮裴到底是何方妖孽的景帝连忙伸手去制止。
景佑看着他。
景帝憋屈道:“……行行行,不说了。”
他安静了没两分钟,又小声说:
“我这不是怕你被他骗了吗?外面的alpha又不可信,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你这么单纯……要是真被迷惑了,这淮裴做了什么,说不定你还要给他掩饰。”
“他要是想做什么,就不可能主动给我打这个电话了。”
而且,就算不打电话,景佑也能把他们的谈话内容知道的一清二楚。
整个皇宫范围内,监控可以说是无孔不入。
别说通敌,就算他出门溜达几圈,踩过几块地砖,只要景佑想知道,AI和情报人员都能给他数出来,写成报告放在景佑桌子上。
这栋楼里,光是景佑的休息室就藏了不下十个隐形摄像头,外形和普通摆件装饰没有任何不同。
景帝还不信,振振有词:“万一就是利用你这种心态呢,偷偷用密语传播情报什么的。”
传播什么?传播帝国太子最近又吃了几天的素吗?淮裴也不知道别的了啊。
景佑无法解释。
疑心病是上位者的通病,景帝的疑心病向来重,如果不让他自己搞清楚,真不好说回头会做出些什么来,只能敞开了让他听。
前面的对话还算正常,直到外交官说出一句话:
“……威廉斯特上将死了。”
景佑原本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听了这话,神色缓缓凝重起来。
景帝也收起玩笑的神色:“理查德·威廉斯特?他死了?”
景佑点头:“嗯,前段时间收到的消息,不过联邦那边把消息封锁得很紧,更详细的情报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查清楚。”
景帝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活了五百多年,终于也成了别人的眼中钉了。”
景佑回忆了一下那位上将的性格。
说好听点叫无羁,说难听点就是做事任性妄为。坐在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上,偏偏还没什么野心,其他家族的人看不惯他,想要在他的带领下更进一步的族人也不会喜欢他。
他会活成别人的眼中钉,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景帝苍老的面容一片沉寂:“那些老不死的怪物,又没了一个。也好,也好。”
“父皇……”
“人老了,总会有些贪生怕死,害怕变老,害怕变成一堆黄土,这是人之常情。”
景佑嘴唇动了动。
景帝看着他,视线沉沉,有着老年人特有的暮气,也有帝王的威严,山一样厚重,牢牢锁着他的视线,让他说不出话来。
景帝沉声开口:“但是,阿佑,你要记得,有些东西是沾不得的。”
“帝国前身就是死于贪心,想要追求长生,最后反而葬送了自己。”
“而现在,联邦也走在了这条路上。”
“坐在皇位上的绝不能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
这话他曾说过一次,这次再提,也不知道是谁给景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时间会腐朽他的思想,圣人尚且会有私心,何况是人……”景帝笑起来,那张皱纹遍布的老脸上无端生出一股豪气,“如果有一天我要老死了,死的时候哭着求你,骂你打你,哪怕是跪下来哀求你,你都一定,一定不要为了我去动不该动的念头!”
“那是魔鬼的赠礼,潘多拉的魔盒,打开的人必遭反噬!”
景佑看着他日渐苍老,被病痛折磨变得消瘦的脸,几次想开口,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过了许久,他点了点头,低低开口:“……父皇,我明白。”
终端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景帝毕竟抱病在身,刚才说了一通话,体力有些跟不上,这会儿靠在椅背上,端着茶杯闭目养神。
听到威廉斯特死因那段,景佑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在联邦中,那位上将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属于那种常年处于众人视线之中,被人用显微镜放大了研究的人物。
除了他的出身、性格这些因素,还有一点,也一直被人议论不休,那就是他的感情生活。
理查德妻子早丧,死的时候甚至没能给他留个孩子,后续也没有再娶,早年把侄子当儿子养,后来侄子死了,又收了个学生。
这个学生就叫沐恩。
理查德一生无儿无女,老了身边只有一个学生,谁不知道他是拿这个学生当儿子养的。
但是偏偏,沐恩是个omega。
在两百年前,沐恩还籍籍无名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少校军衔,时至今日,他的影响力已经大到能改变一个国家之中omega的社会地位,然而,他的军衔还是少校。
不是他不够优秀,也不是他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他是一个omega。
还是一个试图“造反”的omega。
他越优秀,那些在权力顶端盘踞了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