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盘‘倾世’棋局,这盘棋下了足有百余年,我们都是棋子,而如今,已经到了决一胜负的关键时刻了。莠儿,这件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的多,这也是爹不希望搅进来的原因,漩涡太大太深,连为父都看不清来路,遑论是你。”
程莠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她问道:“会怎么样?”
程萧仪摇了摇头,沉重地说道:“我不清楚他们是要文斗还是武斗,‘倾帆’之策推行至今,小皇帝应当积攒了不少筹码,怕是要‘不鸣则已’了。”
“武斗?他们要打仗吗?”秦怿扶着脑袋,头重脚轻地问道。
“不见得,现在各地没有征兵的指示,我爹也还坐镇京中,打不起来的。”贺琅说道。
“我从江淮过来的,国泰民安,都很太平。”贺珩接着道。
“你们说,那个月相格是什么东西?”程莠问道。
“不知道。”
“没听说过。”
几人皆是摇头。
“照我姑父这么说,这些事好像和我们没什么关系。”秦怿支着脸道。
贺珩点了点头道:“现在那什么纹也不在我们手里了,似乎没什么威胁了。”
“珩哥,”程莠看向贺珩道,“可是你弟弟还是‘倾帆’的御舷使,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贺珩恍然大悟:“对哦,琅儿,你成天待在这里,边大人知道吗?”
贺琅没理他,秦怿趴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那怎么办,这不就跟盲人摸象一样吗,累。”
贺琅瞥了他一眼,道:“现在的问题是,我们需不需要把另一半旋镜纹找回来,照程叔的说法,这东西好像又无关紧要。”
程莠道:“我爹说,倾山倒海图只是个引子,那裘若渊当众抢画不就是个饵吗?那这个饵是谁抛出来的?”
秦怿道:“反正我只知道那人不仅没上钩,还摆了我们一道。”
话题又陷入僵局,几人一时沉默,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完全是一筹莫展,程萧仪又像个甩手掌柜,真是急死人不偿命。
程莠忽然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弄清楚穆洛衡到底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秦怿当即坐直了身子看向程莠,“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
程莠瞅了他一眼,烦躁地挠了挠头。
贺琅忽然心生一计,看着三人道:“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
几人凑到一起,贺琅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余下三人面面相觑,而后一起点了点头。
这时,段歆薇走进小酒馆东张西望起来,远远地看见几人后,眉开眼笑地跑了过去,而她的身后还有个顾纹大少爷。
段歆薇一转身瞪他道:“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
顾纹义正言辞地道:“谁跟着你了,少自作多情,我是来找莠爷的——莠爷!”
顾纹越过段歆薇,兴致勃勃地凑到程莠跟前去了。
段歆薇翻了个大白眼,刻意跟这个形似马屁精的人拉开距离。
程莠向段歆薇招招手,而后对着顾纹一挑眉,算是打招呼了,她道:“你爹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了?”
顾纹笑着道:“我跟我爹说来找你,他就放我出来了啊。”
程莠有些牙疼地看着他道:“你爹就不怕我打你啊?”
顾纹一脸认真地道:“不啊,他说你打我,可以让我在鞭策中成长。”
合着老子舍不得打儿子就让别人打是吧。
程莠:“……行吧,坐坐坐,歆薇也坐啊,别傻站着了。”
段歆薇拘谨地点点头,文文静静坐到了程莠身边,她发现她的师兄脸色好像不太好看,她有点不敢坐过去。
秦怿鄙夷地看了顾纹一眼,不屑地“嘁”了一声。
顾纹一边拉了个凳子堂而皇之地就插到了程莠和贺琅之间,一边对秦怿道:“秦神医,好久不见,你怎么黑眼圈这么重,精神欠佳啊。”
秦怿懒得理他,转过脸又趴到了桌子上,他昨夜被程莠说的那个意味不明的药丸整得一夜无眠,点了两根凝神香都没用,好不心累。
顾纹又转头看向身边一脸阴郁的贺琅,十分没有眼力见地道:“兄台,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师妹都已经与我冰释前嫌了,你也别拉着脸了,都是朋友嘛。”
段歆薇拆台道:“谁跟你冰释前嫌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行吗?哼。”
“那,那个,顾纹顾纹,”程莠拍了拍顾纹的肩,道,“你跟我换换位置,我坐这边。”
顾纹不疑有他,欣然跟程莠换了位置,随后段歆薇立马拉着贺珩换位置:“贺大哥,我要跟你换。”
贺珩随波逐流道:“哦,好。”
秦怿:“……”
程莠隐晦地指了指顾纹,小声地对贺琅道:“他,脑子缺根弦,你别跟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