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盆冷水泼在脸上。
清寒瞬间清醒过来,一睁开眼皮,水花就趁隙钻进眼内,酸涩刺痛。
她迷迷糊糊地咳了两声,视野慢慢清晰。
火光一闪闪地照在赵季礼阴沉的脸上: “说!谁派你来的?谁是你的同谋?”
清寒缄默,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她没法回答,有什么可说的呢?
要她如何解释才能说清楚,她对齐王根本没有任何企图……
赵季礼的声音尖锐刺耳:“快说!否则休怪我命人再对你大刑伺候——”
清寒的白色囚衫已是血迹斑斑,双手被铁拷固定在木桩上,就像被缚在蛛网上的蛾子动弹不得慢慢地等死,她虚弱喘息,双唇嗫嚅:“我……”
赵季礼凑过头去:“说清楚点!”
清寒冷冷地道:“我要见天南星!”
啪——!
一巴掌重重地甩在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
赵季礼的唾沫星子啐了她一脸:“王爷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赵季礼气恼地来回踱步,焦急地捋着胡须。
用刑三日,这女人的嘴牢得很,半句口风也没能探得!
赵季礼怨恨地看看清寒:“你这样的硬骨头我见多了,告诉你,进了水牢没人能活着出去!自我进了齐王府,坐到今天的位置,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偏在你身上看走眼!你要是不说实话,干脆就永远都别开口了!”
“我没想过骗谁……也没想过害谁……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我不是孟玉娇,是你们不信!”清寒抬起头,注视着赵季礼的眼睛,“说多少遍,都是一样,我没有同谋!”
赵季礼显然不信,冷笑了一声,拍了拍手,两名亲兵手持着铁棍朝清寒走来。
赵季礼捻了捻胡子,轻描淡写道:“给我打!”言罢,头也不回朝水牢外走去。
他穿过花园,来到倚桐轩,对守在门外的伏翼摇摇头。
伏翼波澜不惊的双眸起了涟漪,道:“怎么,一句也没问出来?”
赵季礼无奈道:“这女人比我想的还要难缠,她竟然还口口声声地想见王爷——”
伏翼摇头:“发生了这么荒唐的事,王爷的心里头也乱得很!”
伏翼与赵季礼商议了几句,转过身推门进去。
天南星坐在棋盘边,望着纠缠不清的黑白棋子若有所思,忽然叹了口气,招呼伏翼,道:“你来替我看看,这步棋该怎么走?”
伏翼道:“属下棋艺低微,王爷您都解不了的局??”
天南星道:“你还不知道本王的脾气?姑且一试吧!”
“那好。”伏翼走过来,也不看那棋局,抬手就将缠在一处的黑白棋子,一把扫落在地。
棋子哗啦啦地散落,棋坪上立刻清了个干干净净。
“你——?”天南星震怒,凤目闪着寒芒,“放肆!”
伏翼直言进谏:“王爷,乱麻唯有快刀斩之!”
天南星焦虑地来回踱步,伏翼从不曾见过他失去分寸的模样。
“王爷,孔小姐要回府……”
“由她去吧!通知膳房提前安排午膳,做得丰富像样些给她践行。”
“失了孔将军的支持,只怕……”
“你先出去,让本王静一静!”
“是,王爷。”伏翼只得领命退去,看了一眼天南星落寞的背影,默默地关上门。
死一般的沉寂和血腥气弥漫在潮湿的池底。
清寒蜷在黑暗角落,隐约听见铁门的开关声。
算算时辰,差不多该放饭了,一想到吃的,清寒的胃腹饥如火燎。
送饭的脚步声渐近,快靠到铁栅时,清寒用尽全力坐了起来。
侍卫将门打开,送饭的婢女低着头提着食盒进来。她依次取出一盘白斩鸡,一碟炒青菜,一盘酱牛肉,一条清蒸桂鱼,还有一小壶酒,加两个白馒头。前几日只有稀粥,根本不管饱,这一顿简直丰盛!清寒一见食物立刻扑将过去,拿起碗也不用筷子,用手抓着饭和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送饭的婢女压低嗓音:“吃那么快?你也不怕菜里有毒!”
清寒不为所动,就是死,她也宁可做饱死鬼。
送饭的婢女道:“也好,吃饱了,好上路。”
侍卫从旁催促:“闲话什么,送完了赶紧出——”话音未落,就被婢女点了昏睡穴,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清寒一愣,抬头看去,只见那婢女不是别人,正是孔家如。
孔家如急道:“你这人真敢吃,要是菜里下了毒,你就去见阎王了!”她将清寒从地上拉了起来,
“快跟我走!难道你真想死在水牢?”
“你……怎么来了?”
“我孔家如是恩怨分明的人,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