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禛离去后江绚又坐了会儿,因为他的出现与苏止的那档子事被冲淡了不少,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门又响,她还没做饭,开门却见外面站的并不是苏止,而是一个提着手提包又用兜帽掩盖着脸的女人。
还没看到她的脸,江绚心中已经咯噔了一下。
她让出门,女人果然熟悉地走进来,江绚听到她的小声咕哝:“我的小康看起来好像有点肉了,真好……”
比起面对元禛,此刻看起来更无害些的瘦弱女人却让江绚更为紧张,她慢吞吞关上房门,想不通为什么都赶在今天了。
她一转身,只听到皮包的沉重落地声,停在她身后没动的女人就突然抱住了她,“好久没能来,小康你是不是怪妈妈了?这几个月你怎么过来的?”
女人的个头也就比她高一点点,被她抱了个满怀,对方的味道和体温都让江绚十分别扭。
她显得僵硬无比,活像一支木头柱子,女人心里更为愧疚:“对不起小康,你果然怪妈妈了,是我不好,知道你害怕,我和你爸爸也想多来陪你,可是那边遇到了些状况才会这样……你放心,我和你爸爸已经决定了,等这个月月底我们就会准备好一切,庆典日的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就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的地方生活,你以后不必再怕了,我们会一直一直守着你。”
女人说得情真意切,却听不到自己女儿的回应。知道女儿需要他们,他们也想像过去那样一个月来看她一次,偏偏家里出了问题他们出不来,联想这几个月的遭遇,自顾不暇的他们日日都在担心女儿,可惜这些却并不能全部讲给女儿听,她太脆弱了,如果知道了他们的真实情况只会更糟。想着他们一家人这么多年却一直过着见面都偷偷摸摸的日子,心酸苦闷堆积太久泪水情不自禁地流她却不敢让女儿看见,只能抱着她不着痕迹地擦。
不是没注意到女人在身后的小动作,江绚更多的是感到头疼。
家里虽然没有关于父母的照片,从日记里江绚却是早早猜测过原主的父母还在世,尽管那本日记中提到父母的次数也很少,江绚却觉得遗言大多是留给在世的人看的,只是后来他们一直没出现过,她也就渐渐不确定了。
她长这么大从没有这么被动过,任人抱着哭了很久。她也想推开她,只是对方死死圈着她的脖子不肯离开,这女人太瘦了,胳膊上一点肉都没有,她对这样的人狠不下心去动粗。
等她鼻音平息下来,焦灼许久的江绚开口道:“可以了吧,放开我。”
女人这次倒是如了她的愿,她放开江绚后,江绚立刻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女人眼睛还红着,看到这个举动心都碎了,“小康,你还不肯原谅妈妈吗?”
江绚抿着唇,她没有和女人对视,率先一步回了卧室。
女人后一步拎起那个手提包跟了过去,江绚听着她打开了衣柜,那个手提包里的就是柜子里同样的现金。
女人看到家里的钱还有那么多心里更是酸,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深知女儿的性格,她不可能出去,钱都没地方花。
将包里的全拿出来关上柜门后,女人转身,她环顾了卧室一周,看着站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女儿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欣慰女儿有了不小的进步,不再像之前一样整天把自己身上、屋子里弄得脏污可怕,不再兔子一样容易受惊害怕,但是瞧着那个静静立着的身影,窗户外的光透进来也是灰蒙蒙的,即便如此,那个身影与过去佝偻瘦弱的模样都重叠不到一起去。
几个月不见,女儿发生了比她预想中还要大的改变。
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窗前的人转过身,她们对视,女人脸色微白。
“小康……你怎么了?”面前站着的是女儿,她却觉得陌生,女人难掩心中的不安,下意识问道。
女人此时已经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江绚意料之内柔美古典的东方面容,她其实还很年轻,只是眼神忧郁面容愁苦让她看上去憔悴失去了光泽,像一支有些萎缩了的荷花。她身上没有任何饰物,穿的也很普通,看得出来是很小心掩盖身份了,只脖颈上有一道银环,保护着她属于O的脆弱后颈。
打量完女人,江绚没有回答,她把原主留下的笔记本交给女人,摊开就是最后那一页。
“看看吧。”
女人才开始有些疑惑,她对女儿的改变更在意,所以先顺她的意粗粗看了一眼上面写了什么打算再继续追问,不过很快她眼神就变了。
“这是……什么意思?小康你在威胁我?”她以为是女儿提前写好了这份遗书来威胁她以后不许那么久不来看她,但是对上面前人陌生而淡漠的眼神,她嘴唇颤抖了起来。
“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我不是你女儿,你的女儿已经死了。”
看着女人骤然苍白的脸,江绚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残忍。凡是认识原主的她都将残酷的事实告诉了他们,除了不觉得他们认不出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