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温夏睡得迷迷糊糊的,租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最近她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她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看着一处地方出神,目光飘的好远,半天都不眨一下眼睛。
昨天下班后她去了心理医生那,医生让她尽早接受系统的治疗,她没回答,她其实不想去。
她假装没听见医生那些话,想问他要褪黑素。
这位心理医生年纪有些大,但在海城极具权威,估计还是头一次见着如此不听话的患者。
他叹了口气,让温夏明天再来拿。
温夏这才放心的道谢离开。
可是今晚要怎么入睡呢?
温夏躺床上,盯着屋顶的吊灯发了好一会呆。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迷糊间,她似乎又睡着了,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总重复上演着她宝贵的青春,她总是不愿醒来。
可惜梦终究是梦,人迟早是要醒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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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温夏醒了。
今天要去医生那拿安眠药,她也不想去上班了。
和园长请了病假,微信上嘱咐了新来的实习老师几句,她便关上手机发呆。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奇怪,她为什么就是放不下他呢?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放过他,或者放过她自己呢?
她什么时候才能和自己和解、和青春释怀呢?
她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趁她还活着,她就想默默看着他。
就这么看着他就满足了。
看他上大学。
看他上班工作。
看他结婚。
再看他有孩子。
她就只这么看着,她从头到尾都是他擦肩而过的路人。
可惜他不知道,他在她心里已经路过了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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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川送完年年后,提着新买的茶叶去了叔父的工作室。
叔父是海城有名的心理医生,当年他不顾爷爷反对学了医,学有所成之后自己开了一家工作室,在海城有很大的名气。
秘书说叔父办公室内此时有病人,于是周淮川坐着门外等。
很奇怪的,他总在想今天早上幼儿园实习老师说的话。
温老师生病了?明明昨天都好好的。
周淮川打开微信,找到了和温夏的聊天框。
上次聊天还是幼儿园刚开学前几天,学校管得严,不允许老师私自加家长的微信,有事只能在家长群说。
那天周淮川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对方头像是一只粉色的兔子,听年年说,这只兔子叫美乐蒂。
周淮川瞧了瞧下方的详情,对方是幼儿园班级群聊里的温老师。
周淮川暗暗纳闷,幼儿园不是不许老师加家长吗?
又怕人家温老师有急事,或者是年年发生了什么,周淮川想也没想就通过了。
没过多久,对方发来了一个年年赖在幼儿园床上哭的小视频。
周淮川知道,年年这是起床气犯了。
他连忙发语音告诉了温夏该怎么做。
对方几分钟后回复了一个已搞定的表情包,周淮川看见笑了笑,此时助理催他去开会,他就没再回了。
等忙完后,他也就忘记了。
此时,周淮川看着温夏上次发的表情包陷入了沉思。
身旁的门突然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米白色大衣,棕色裙子,脚上是一双小皮鞋。
周淮川再往上看,愣住了。
温夏脚步一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目相对,空气安静了不少。
最后温夏先挪开了目光,打了声招呼。
“周先生您好。”
“你好,温老师。”周淮川反应过来。“生病了吗?今天没在幼儿园看见你。”
温夏抿了抿苍白的唇,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点。“不是什么大病,谢谢您关心。”
气氛有些尴尬,她假装拿手机看了看时间,“抱歉周先生,我还有事可能先走了。”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拜拜。”
“再见。”
周淮川看着温夏单薄的背影,没再说话。
他只是在想,怎么会有人瘦成了这样呢,仿佛刮阵风她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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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叔父坐在桌前写着什么,很认真的样子,以至于周淮川走到了桌前都没发现。
周淮川站在桌前没出声,只是偷偷瞄了眼叔父在写什么。
是病历本,记录患者近来的治疗状况。
周淮川知道这涉及他人隐私,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