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第五年,许初一以为她与盛丰稳中向好。
这年,许初一难得主动没在平和桥过年,她把盛丰带回平城。在她家,盛丰变得跟她熟悉的样子很不一样,沉稳又游刃有余,竟然和许安康他们那一堆及其讨厌的人都相处融洽。向勤和许成功看起来也满意的不得了。许安康难得对她说了句好听的话:“你的眼光也不算太差。”
是不差,盛丰不需要她的帮助。她仍然变成了可有可无,便跟盛丰借口加班把自己独自关在卧室。许和乐抱着苏西来她房间,问她:“工作跑那么远,找男朋友跑那么远,是不是故意的?”
许初一想,当然是。
那之后,她第一次想到了婚姻二字。但盛丰从来不与她提这个话题,许初一以为他是受原生家庭影响,也并不当着他的面提过这些话题。
可夏天的6月,明明新年在平城的其乐融融还历历在目,她与盛丰眼看着走满了五年头。她在期待着这第二个四年能圆满时,说好可以再忍两年的盛丰母亲按时亲自登门,她意料之外地出奇友好,邀请许初一月底随盛丰去缇远参加他弟弟章立险的订婚典礼。
许初一说她要同盛丰商量商量再说。
等盛丰下班,她把事情如实告诉了他,盛丰变了脸色,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刻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给她开门?”
盛丰这话实在是无理取闹,许初一瞬间断了把前两次会面向他坦诚交代的念头。
“我还没答应她。”许初一说。
“你不能去。”盛丰说:“我也不会去。”
“那我不去就好了,盛丰,你替我拒绝掉吧。”许初一委屈,但想起盛丰的水深火热,她只好忍让。
许初一只记得从那件事后,她与盛丰的关系开始陷入某种真相无法全部窥见的混乱中。
6月底,盛丰的生母也打来电话,言辞恳切,要许初一劝盛丰回缇远一趟。随之是盛丰母亲,她又恢复了那股子熟悉的嚣张跋扈:“他弟弟现在需要他,你如果不想害死一条人命,应该立马劝他回来,最好你也能一起跟来。”
许初一没空在乎这被反复强调的最后一句话,她断然不会过去,可盛丰生母待她不薄,她做不到坐以待毙。
许初一刚一开口,盛丰便知道她要讲什么事。这次争吵,他们两个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暴躁,吵到最后,盛丰突然说:“许初一,我们都冷静冷静吧。”
盛丰仍然选择了消失,这算第三次。许初一想,他过去打着出差的幌子不在她身边的日子,是不是也全是谎言。许初一打了很多通电话过去,都被盛丰一一挂断。
他们的第六年才刚开始便陷入绝境。
许初一忍受着盛丰的离去,她有了摇摆是年末外婆突然进了重症监护室。小姨说外婆一直安慰所有人:“我好着呢,等过年,初一端午节时还答应过我,今年过年会带男朋友回来看我。”
许初一在电话这边哭得肝肠寸断,她早该多回回平和桥。小姨安慰她:“你在哪里不重要,你外婆知道你对她最好,只要你自己过得好,她比谁都开心。”
她不顾公司副总铁青的脸,直接请了一周的假去了趟缇远,她一定要带盛丰回一趟平和桥。这次,她觉得缇远真冷啊,刺骨的冷。许初一被挡在章家那栋豪华别墅大门外时,那还站着一个男生,看起来才20出头,脸被冻得通红,被晾在那很久的样子。许初一问他怎么不进去,他看许初一的眼神先是震惊很快又冷下来。许初一见这人像个哑巴似的,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她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等到盛丰开车出来,他没带她进别墅的打算。
“门口那男生都要冻傻了,你怎么不让他进去。”许初一问。
“他是张应,你不要理他。”盛丰不耐烦地回她。
许初一尴尬地转移话题:“我求了你妈妈很久,她才告诉我你在哪。”自然是指他的生母。
“我现在送你去车站,大年29我会去到平和桥,但前提是,你跟我要和好。”
半年未见,盛丰已经变成了许初一彻底看不懂的样子:疏远、高高在上。
“不能早点吗?我外婆……”许初一说不下去了,盛丰仍旧很冷漠,说:“我弟弟身体不好,我实在走不开。”
许初一对盛丰的心死了一半,另一半她仍在劝自己,盛丰也是身不由己、情有可原。
大年29,除夕,盛丰都没来。
音信全无,盛丰放她鸽子了。
外婆去世在除夕夜,向颖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告诉她:“你外婆知道这病治不好,她不希望你担心,只希望你能少吃点苦,日子越过越好。”
许初一的心彻底死了,她抱着向颖哭得肝肠寸断,不用缇远的天寒地冻,平和桥还未下零度的冬夜把她冻得心灰意冷。
向勤问她有没有通知盛丰,他如果有时间,应该要来一趟。
许初一实在不想听到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