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小时过去,许初一的手气并不好,却在简叶的衬托下显得不至于那么惨烈。段天算牌,卓立岸察言观色,付艺与卓致岸赢得有来有回。
叶从欢在输赢面前,全然顾不上什么暗流涌动,他悲怆不已:“简叶,我求你,你能不能听我几句劝或者把位置让给我。”
简叶虽是笑意盈盈也并不在乎这点钱,但一输再输面子上总不好看,她大发慈悲一般把位置腾给了叶从欢。
叶从欢摩拳擦掌,有要大干一番的气势。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场上除了许初一,他们三方赢得平分秋色。那时方时绪已经进来不久,他站在叶从欢身后每局都要指点两句。
许初一恨不得吐两口老血,辛娇先是无所谓地安慰着她:“初一,不怪你,你一打七实属不易。”后又阴阳怪气道:“叶从欢,这牌到底是你打还是方时绪打?”
“你管我!”叶从欢兴致正浓,辛娇说的虽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但有钱不赚王八蛋。简叶却觉得丢脸,她已经暗示过叶从欢许多次放许初一一马,但他简直跟聋子一样。
“叶从欢不打了,方时绪你上!”简叶擅自做主。
方时绪本就兴趣寥寥,他只是想这钱被谁赢都比全被卓致岸赢要好。
许初一是真怕了,她粗略一算才十点不到,她就输出去四、五万了:“方时绪。”她如鲠在喉下定决心才开口:“要不你你……”
叶从欢却横插一脚,突然妥协道:“时绪,你来吧。”他虽不快,但前阵子那事,不可否认简叶的功劳。而他本来也对方时绪一直有愧,毕竟自己把他鞠躬尽瘁费的那些心思贬的一文不值不说,还因为傲气莫名甩了他不少脸色。
木已成舟,卓致岸又推波助澜地说:“时绪,我早听立岸说过,你牌技了得。那我今天算是借从欢的大度有机会和你切磋切磋。”
卓立案觉得他哥露馅了,人人都应当学段天和方时绪才是,暗流涌动这么多年,但却总能维持住面子上的风平浪静。
叶从欢已经腾出位置,方时绪只好坐下。桌底,他的脚蹭到许初一的小腿上,他见她幽怨地看着自己,眼中闪着泪花,心里想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说:“致岸哥,这么小的筹码也是委屈你了。”
许初一手肘撑在桌边,扶额,在桌底下踹了方时绪一脚。
简叶总觉得方时绪话里有,不,应该说这帮人今天的眼神都各怀鬼胎的样子。她看不明白,枉费自己从小练就的看人眼色行事的本事到了今天也全都无用。
辛娇压根就不缺这点钱,她也知道今晚并非是只与自己有关的战场,但也受不了总是输给有段天帮衬着的付艺。她沉不住气也并不知道是为了出哪口气,自作主张把筹码越推越高。
许初一没有喊停的权利,任她再想掀桌走人牌局也还是要继续。她不仗义地想到,就算是给阴曹地府烧纸钱好歹能见溜烟留把灰,辛娇这是自找难受。她并非不会玩牌,只是十次里有九次都是先前快输得裤衩不剩,后面才渐入佳境。她本来不相信这种几率性问题,今天也在心里祈祷就让这几率再次成为现实。
付艺厌倦地说不想玩了,卓致岸既不放她一马也不暗中放箭,搞得似乎他过来真的是闲得无事。段天的手搭在她肩膀,接着在她耳边低语:“他要耗那就陪他耗,今晚,你耗得起,我也陪你耗得起。”
付艺的眉目舒展开,下垂的嘴角重新变得平坦。
没人知道这两人说了什么,连卓立岸也没听清,他下意识去看卓致岸的脸色,后者似乎咬着腮帮子要捏碎手中的麻将。
辛娇点了根烟。烟抽到尾,许初一还是没有赢面。
“六条,胡了。”方时绪摊牌。
许初一捏在手上那张准备打出去的六条直接掉到地上,从桌底滚到方时绪那边。
“初一,我来捡,我来捡。”简叶立马蹲下,起身时低骂:“方时绪,你干什么呢!还不如叶从欢听指挥!”
可方时绪显然没这个打算,他上桌似乎真的只是为了赢钱,见炮就要,谁的面子也不给。
辛娇正变得沧桑几分,她点上第二根烟,像个望子成龙的更年期父母,表面上云淡风轻,到底指望能扬眉吐气一回。
卓致岸哂笑:“时绪,前女友和现女友,没想到你都一视同仁。”
许初一本来就需要发泄现今正好送上了门,她不管不顾地说:“卓先生,我是您的现员工,付艺是您的前员工,您也是一视同仁。因为牌桌上自然只说牌的事,对吧?”
桌面上的暗流涌动就像核爆炸留下的辐射,悄然无息使人面目全非。付艺心不在焉像个全凭指挥的机器,但有段天全心全意护着她。叶从欢钱字当头,已经赢得飘飘然了。简叶的凛然正气也头次毫无用武之地,她至今还没完全摸清局势。而卓立岸的眼珠子鼓溜了八百次也探不准他哥到底准备干嘛。
牌局还在继续,卓致岸谈笑自若,回道:“许小姐别生气,但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