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痒,这便推去那些繁文缛节,与诸位尽兴舞蹈,以娱今日吧。”
一时殿中乐声大作,龙君飞身起舞,坐在凌空案几旁的几位女仙各自舞动,旁边的小宫女便拉着我跳舞,我哪里会跳舞,也不好意思。
推推拉拉间与会众人都纷纷开始舞蹈,非但各路来宾跳舞,连些海龟、海马也摇头摆尾,我渐渐放开,也跟着活动身体,这一动起来就极其开心,跟着些舞姬展臂下腰,身体就跟突然灵活了一样,非但跟得上乐声节奏,连舞蹈动作也模仿得出来。
正在痛快处,忽听得背后人说:佳客久违了,只是此间欢乐,怕是忘了在做什么吧?我早听出来是秦不寿,好像这样的话他说出来也是分外悠扬,一时也不知所谓,便转身一边舞蹈着,一边问他:不寿公子久违了,我又不是自己来的,能做什么啊?如此盛会我世间凡人一生遇一次就是极大的缘分,公子何不再化作凤鸟舞上一时?他略一摇头:“佳客果然乐不思蜀,那你手上拿的又是何物?”
我浑身一颤,如被冰做的匕首自后颈刺下,寒意瞬间蔓延全身,几乎血管都被冻住了。盛会仍在进行,我低头看着自己右手紧紧握着一物,正是白校长的义肢,站在那里一步都无法移动,半晌才勉强问道:“不,不,公子,我,我怎么回去?”他微微牵动嘴角,脸上羽毛渐渐生出,一点点化作雪凤,顷刻展翼飞起,落下一句话:“痴儿,果然逃不出命运。”
我勉强转过头,看各色水族都化作影子,大殿上只剩我一人,天上悬着的海水奔涌不息,我怕得要命,忍不住喊到:“白校长!”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好像陷在一个漫长复杂的梦里,混乱不堪,一时看见父母车祸,一时看见舅舅舅妈打架,一时又是前男友拉着我说要我去参加他的婚礼,去了婚礼现场居然发现他的新娘是余蓉……我感觉很冷,似乎穿得很薄,拼命地推开一个个人,要去找什么,他们似乎都在阻拦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疑虑阴鸷,我很怕,推开一个人,却总会有下一个人挡在我面前。
挡住我的人越来越沉重,我推得越来越吃力,手肘有非常明显的酸麻,终于我在穿过僵硬沉重的人群缝隙,看见白校长,他没有双腿,趴在一道铁轨上,不远处一列火车疾驰而来,转瞬到了眼前。我大喊:“白校长!你快躲开!”可是一喊才知道嗓子哑了,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想要冲过去推开他,身前挡住的人却怎么也推不开,气愤恼怒、绝望崩溃一时都涌上来,急得浑身颤栗、呼吸混乱。
正在绝望时,突然觉得额头一暖,眼睛一睁,见白校长正伸手把条热毛巾放在我头上。
我的喊声余音未散,震得自己耳膜都作响,涕泪横流,气都喘不过来。白校长抓着我的双臂道:“小谢,你终于醒了,没事了没事了。你发高烧晕过去了,已经输了退烧药。”我方知刚才不过是一场梦,却依然半晌回不过神,哭得收不住。
医生、护士和学校食堂大师傅几个人一起围上来,我这才平静下来,四下一看,我竟然是躺在乡医院里。上方挂着输液瓶,身上盖着很厚的被子,还垫着电热毯,窗外看不出来是中午还是下午,倒是很晴朗。
一时间回过神来只觉得累得要命,便要了点水喝了,又吃了几口稀饭,大家安抚了我几句,我就又沉沉睡故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欲醒,又不想动,睁眼看了眼窗外,天已经快黑了。躺了一阵觉得无聊,就起来上厕所。乡医院只有公厕,便下了床往外走,试了两下发现自己一身轻松,完全没有不舒适。
上完厕所往病房走,走过换药室-这里肯定没有像样的护士站,想起来去问下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折回去到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在小声说话,一个人说:“现在的小姑娘,还真不简单,看来白校长这次是被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