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原来,有些事已经刻骨铭心,他会随着你的灵魂一起葬在墓里。
时间没有错,是我错了。
春天来得很快,青草已长满湖堤。我可以看见几朵俏丽的花骨朵儿。柳条也发出新枝,在东风的轻摇下,缓缓起舞。有时候,我都可以隐约看到湖里小鱼的身影了。
种完蔬菜,抬头,我感觉到春阳发丝般的温柔着,缠着我的脸。我打算上山去一些日子,趁着天暖,也趁着春天,盘些树种回来。我想等我回来,肯定是湖堤遍布春光,蜂蝶成群了。
收拾行李是极为简单的,对我而言一些野猪干和柴刀便足够了,不过是额外加了火种和盛水的水袋。
由于经过的频率很小,除了以往留下的路标,崎岖的山路也只剩下隐隐约约的痕迹。青草会湮没一切的。看到青草我回想起时间,如果说世间时间会有载体,我想便是水和青草无疑。
长青草的地方都是开阔的地方,茂盛的树林是容不下青草的。我想在这里他们会收到更多的苦难,像是风,像是雨,也会有更大的幸福,像是阳光,像是蝴蝶。
这一次我还要采集一些雄黄回去。夏天里山谷里会有花花绿绿的毒蛇,不可置否,蛇羹的美味无可拒绝,但倘若被咬伤一口,也是很痛的,我宁愿避而远之。
那些天心情很好,天气很晴朗,风也和絮,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中午累了躺在山腰的岩石上,周围青草哄着我睡觉,还有鸟儿伴着我做梦。晚上靠着大树,或呆在山洞里起篝火,吃着野猪干,喝着清水,时而吟啸,或唱歌。
“山高任我去,
云深自由归。”
又或
“三两疏星辰,
一人伴夜火。”
好不自在!
雄黄很快就取好了,那山口或许是一个死火山口吧。那是前两年发现的,当时是颇对那茂盛的青草感兴趣的,我也依然记得当时吟的那句诗。
“暮春草木深,
红花不知处。”
现在也只落得感伤了。忽然,一白兔出现在眼前,身形大约比拳头大上一些,狡黠的眼睛让我觉得分外可爱。我向前一步,白兔欲逃但怎么快的过我的手?我提着他的耳朵摇了摇。他那满脸愤怒的样子和那扑腾的四肢让我心头大开。我把他扔在我的肩头,倏地,他跳下去,很快便消失在重重又重重的青草中了。
多好的晚餐,只得自嘲离开了。
山中的趣味是说不尽的。
而这次却不敢称乐了,我好像是迷路了。虽然对我来说,一把柴刀足以安身,但是也舍不得山谷里的一切和松林冈那一方矮矮的土坟。
我是在采摘一株紫色的异草而不慎失脚坠落在山下而迷路的,幸好刀没有掉落,而异草也没有掉落,反而是水袋,干粮,雄黄掉了。看着异草,我心里也只有苦笑。仰头看高约十丈的峭壁,纵我轻功了得,也是跳不上去,或许凭着老藤枝蔓可以攀上去吧。
那时最需要解决的是口粮问题,比如说打猎。脑海浮现那鲜活的兔子的样子,又有一张素颜替代了兔子的形象。我摇摇头,整理衣衫寻找水源。
正因为雪水化了,我很容易在这些山里的水沟找到清水。食物却是很大的问题,一连好几天,都是烤野菜吃,本来就没有味道,有时候又容易烤掉水分,只剩下干枯的没用的菜渣。还好没饿肚子,我寻思着找个路回去,而地形又迫我一直向东前进,彻底南辕北辙了。
我没有着急,但是心里始终疑惑着自己能否走出去。我仿佛在一处地陷的群山迷宫一样,每一处都和以往差不多。当然我也一直在搜寻树种,怕是出去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了。
我知道春天来了。山穷水尽疑无路时的豁然开朗,我看到神奇的造化。
在宽二十余丈,长百余丈的山谷,竟密密麻麻开满了白色的兰花,也许是亿万年前的一颗尘落的种子繁衍的吧,我如是想。
风吹过,我感觉像是有成百上千的笑脸,那是多么纯洁可爱的啊。蜂蝶追逐引导我向前,我置身于一片幸福之中,我感觉她回来了,她原来一直在这儿,享受着花的芳香。
我睡了整整一个下午,醒来时已是黄昏。我觉得兰花是那么漂亮。在随着她们的每一次起舞,我都看到了一道可见的光环掠过。走到山谷,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一片百合,深深地向她们鞠了躬,霎时风起吹乱了她们的身影,发出沙沙的声音,似深深地低吟,似深深的告别。
或许那是一个幸运的日子,翻过山头,在桦树林里,我竟发现了四头野猪,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野猪是一种性猛的野兽,厚皮,力大,一般猎人很难对付,更不要说四只了。我自是不怕的,只要有武器在手,几乎是没有能伤害我的。
我依稀记得,求剑时,老人说:“武艺是用来杀人的,并不是好玩的。交给你的东西你要好好记住,不要轻易对人用出。”
我便不由“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