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史书记载:宣平四年,皇帝崩逝,谥号曰:孝康,葬长陵。同年九月二十七日,其弟定王玚即位,定国号寿载,自此,禹氏皇族开启了新的一篇。
是日,禹玚于前殿行登基大殿,禹琰携太后悄然从偏门而出,转身望着渐行渐远的宫殿,禹琰心中怅然,此生再往此处之时,寥寥。
昔日未央宫中那位少年郎,也终是肩负王侯之命,于清河一隅,遥以相望。
不甘吗?不甘。
可不甘的,是自诩帝王之能,而放手的,乃百姓安生。
是以,就如此吧,禹氏皇权便由二兄来全,至于董氏血脉,还是自己带走吧。
......
新帝即位,百废待兴。
皇帝如同被镶嵌于那把龙椅之上,常是晨起伏身于案几之上,待抬头时已是月影斑驳。
而宋朝也因此忙的脚不沾地。
说起宋朝,新帝即位后,便封宋朝为廷尉,掌诏狱之事,行审判之权。
那日,定王诏宋朝入宣室殿,对其说道:
“归程,朕将审判天下之权交给你,亦将这天下清白交给你,你可莫要辜负朕。”
“...臣遵旨。”
此外,封后大典定在了十日后,算着日子,季檀与楚夕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思及楚夕,皇帝对宋朝交待道:
“对了,楚夕想来会与太后和皇后一同前往长安,她...身份特殊,你定要安置妥当。”
宋朝闻言,恭敬着应道:
“多谢陛下记挂,臣已在城南租下一处宅院,楚夕来后便先安置在那里,待臣...征得其首肯后,还望陛下能...为臣赐婚。”
皇帝闻言一顿,口中却调侃道:
“朕不曾想你会如此着急,竟迫不及待想要迎娶新妇了。”
若换做以往,宋朝听闻此言定会不知所措,可今日闻言后却格外郑重,神色肃然的开口道:
“若非楚夕,臣不会走出玉林,而这一走,竟也谋出了一条仕途路,是以臣有今日,一半是因为楚夕。”
看着面前严肃的宋朝,神情中尽是对楚夕的执拗,定王没好气道:
“你个没出息的,罢了...朕知道了。”
宋朝见状一喜,眸中闪着晶亮,笑着开口道:
“多谢陛下。”
走出宣室殿,宋朝微微皱起了眉头。
如今朝堂尚未恢复元气,听闻已有官员上表,要陛下肃清董氏余党。
方才殿内宋朝借机试探陛下对楚夕的态度,如今看看并不乐观。
只是宋朝本以为此事尚有回寰的余地,却不曾想太皇太后携季檀到了长安后,便命皇上将楚夕收押入狱,理由便是“乱党余孽”。
宋朝得知此事时已是傍晚,惠王亲自将人押过来的。
听闻惠王来,宋朝面上一喜,连忙迎了上去,谁知还未踏出房门,便见惠王以只身走了进来,只是相较于宋朝的雀跃,惠王面色有些不好。
“下官拜见王爷。”
惠王难掩面上的激动,走到宋朝身边后,轻轻拍了拍其肩膀道:
“归程,本王就知道没信错你。”
宋朝闻言抬眼,看着惠王恭敬地开口:
“此乃下官之责。”
知晓宋朝不喜朝廷官场上的那些虚礼,惠王也不再多言,又询问了些公事,见宋朝皆能应对自如,且言之有物,惠王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而后故作调侃道:
“看来你这宋廷尉做的不错。”
“王爷谬赞了。”
随即屋中陷入一阵沉默,两人似乎对此皆心知肚明,却谁也不愿先发制人将此帘幕掀开,露出残破的皮肉。
终究是宋朝按捺不住,转身向惠王开口问道:
“王爷...陛下是有何吩咐吗?”
惠王心中一塞,心中升起一阵无力,不愿看着宋朝,强迫着自己“嗯”了一声,而后缓缓开口:
“...楚夕在外面。”
宋朝闻言一愣,下意识便要向屋外跑去,却被一股力道拦了下来,惠王轻拽住宋朝衣袂,说道:
“楚夕她...如今是...乱党之后的身份,本王...奉旨将她押往刑狱。”
宋朝随即一震,转头看向惠王,神情透着一股莫名,反问道:“奉旨?乱党之后?”
见宋朝神色突变,惠王心猛地一紧,而后安抚着道:
“这只是为了安抚朝臣们的不得已之举,陛下心中怎会不知楚夕是无辜的,你先莫要着急,待这阵风头过去,陛下就会下旨释放楚夕的。”
话音落下,宋朝却未再开口争辩,良久过后,他轻轻将惠王放在自己前臂上的手拂落,嘴角扬起一丝漠然的笑意,那模样令惠王有些难堪,只听其开口说道: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