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好?”
哈!
“小君侯这般‘品性上佳’的人,多的是人想嫁,又何必找我?”
“其他人本公子不认得,也瞧不上。”
话一出口,二人都怔住了。
周沉璧忍不住想抽自己的嘴,说的什么屁话。
这意思岂不是说,他瞧上她了?
荒唐!
离谱!
他堂堂小君侯……咦,这小娘子反应也很有趣嘛!
阮茵自然与他想到了一处。
然而她绝不相信周沉璧是当真瞧上她了。
他不过闲的无聊,把她当个猫狗逗弄罢了,便如少时拿虫子吓她,纯属他的恶趣味。
想是这么想,当她与周沉璧对视,那眼中含着笑,懒散的、戏谑的、不羁的……如这夏末秋初的日头,明亮却不灼人,是纯然剔透的。
阮茵偏首躲开了他的视线。
脸颊和耳朵被日光晒出一层绯红。
“请小君侯莫再戏弄于我,我此生,也绝不会嫁你。”
声如金石坠地,周沉璧却仿若没听见。
和风轻拂,她额角发际的细绒毛发轻轻摇动,他忽然想伸手碰一碰。
握拳忍了忍,轻咳一声,正待说话,身侧传来了人声。
“大姑娘。”
呆站着的两人转过头。
小令和阮赟站在书院门前,身旁还站着杜君夷。
阮茵快步走到过去,敛裙施礼:“夫子。”
杜君夷颔首,瞥了周沉璧一眼,略略诧异,拱手道了声“小君侯”,又对阮茵说:“听闻小赟出了点事,正好我这处也快散了,大姑娘可要一同走?”
阮茵笑笑:“不敢耽误夫子,我带小赟回去便好。”
“不耽误,走吧。”
阮茵思忖一瞬,应了声“好”,转身对周沉璧道:“今日多谢小君侯了,他日若有需要阮茵效劳之处,一定义不容辞。”说完略略欠身颔首,便和身旁三人一起离开了。
周沉璧面无表情。
盯着前面那个细瘦伶仃、走得娴雅端庄的小娘子。
还有她身旁的男子。
暗暗咬了咬牙。
他费劲吧咧帮她救出弟弟,都没见到她一丝笑。
对旁人倒是笑得欢。
很好。
周沉璧拔剑一挥。
残破的栅栏在身后轰然倒塌,散成了一堆木头棍子。
“轰隆”一声炸响,惊得胡定激灵一下摔倒在地,懵懵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靠着树睡着了。胡梦颠倒里,听到大晴天打旱雷,真是奇也怪哉。
看看日头,还没到南边,胡定坐起身,抱上树干打算接着睡。
刚闭上眼,便听见他那要命的爷大喊:“胡定,你他娘的倒是逍遥!”
胡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懒洋洋地揖礼:“公子,您的大事办完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周沉璧拿脚踢胡定的腚:“去炎神祠,把那碧水书院前的栅栏给爷修好了!今儿要是修不好,你就在这陪炎神奶奶吧!”
胡定一头雾水。
暗道一声造孽。
丝毫不知是数日前嚼的那段舌根子,造成了今日之孽。
“得嘞爷,小的虽不知那栅栏又哪里惹了您,但一定给您修的齐齐整整,跟新的一般无二。”
周沉璧翻身上马,勒缰便走,走出一段忽又停下。
“胡定!”
“小的在。”
“去府里,把我的松香化瘀膏找出来。”
“爷,那不是金疮药吗?平白找那玩意做啥?您受伤了?”
“让你找就找,哪儿那么多废话!”
“得嘞,小的记下了。”
“找到了……送到一枝春胭脂铺。”
“哦。……哦?”
胡定睁大眼,盯着马背上那爷,微笑着问:“公子,送给胭脂铺的谁?”
“啧!”周沉璧转头瞪胡定。
胡定笑得更灿烂了:“哦,阮掌柜。”
周沉璧举起马鞭要抽他,胡定一溜烟跑走了:“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告诉阮姑娘,是您送她的!”
“狗东西。”
周沉璧笑骂一句,轻扬马鞭,向东行去。
拜完炎神第二日,阮茵去了胭脂铺,纪阿月见着她便道:“姑娘,咱们铺里有四样货断了两日了,都是销路很好的。”
“小七呢?可有去作坊问过缘由?”
“小七昨日去东郊王记作坊了,还没回来。”
王记作坊是制作妆盒的,阮家在东郊芙蓉镇另外还有两家作坊,是专门调弄脂粉的,这两家出货之后会由王记统一包装,最终送到胭脂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