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蔚然在新班级里就彻底被孤立了,解剖第一节课,解剖室内挤满人,许蔚然单独一个紧挨角落,周围同学三言两语都已拉帮结派,独留她一个落了单。沉默寡言性格内向,换件衣服就记不清的生面孔。
导员是蒋政教授,蒋政面对新学生,简单自我介绍后留下联系方式,有任何疑惑可以随时提,都是十八九岁的大孩子爱玩爱闹,之前也没接触过医学专业,提的问题多种多样。
女孩胆小会问活体解剖太残忍,不忍心怎么办?男孩会问如果学妇科娶媳妇后会不会性冷淡?还有说晕血倒在解剖台上如何是好,各种问题五花八门,没个正经。同学间互相取笑,关系缓缓拉近。
蒋政挑一些值得回答的详细解说,但对绝大多数问题有个固定答案:“自己克服。”随后让新生们认识解剖室,他指指许蔚然身侧也就是角落一排放着的铁皮柜子,又指脚下连接水龙头的水泥池子,说,“铁皮柜中装的是福尔马林溶液浸泡的新鲜尸体,等你们解剖完尸体就摆放在水泥池子中。”
几十双眼睛顺着往角落看,那铁皮柜密不透风也不透光,旁边还放着一个大铁钩子,近距离接触货真价实的尸源,许蔚然不自觉的撤开距离,她摸了下鼻子,有点害怕。
解剖室外正捏着水管冲洗地板的大爷把学生们吓得够呛,准备解剖尸体前,出于对死者的尊敬解剖室内静可落针,许蔚然隐隐约约听到大铁皮柜中传来动静。
第一声,像有小锤叮了一下,许蔚然见没人回头注意,认为自己听错了。
第二声,像有手指叩了两下,前方有人看看,又转回了头,没说话。
许蔚然静静的盯着大铁皮柜看,传来第三声时,有更多学生回头,蒋政说:“安静,这点时间都呆不住。”
“许蔚然!”学生群中响起一个女声,是林燕,“声音是从你那传来的,你敲铁皮柜干什么。”
动作一瞬间停止,全班同学的目光看向角落,在许蔚然和铁皮柜间来回移动,许蔚然证明般抬着双手举过头顶,没一会儿,铁皮柜又一阵激烈的响动,周围人瞬间炸开了锅。
尖叫的,抱头的,推门跑出去的,许蔚然举着双手定定看那从大铁皮柜后猛然站起的男生,又突兀又怪异,他微歪着头,玩味的看着她:“投降了?!”
“呈昱京!”蒋政奔走来,既怒又无语,指着呈昱京一句话也没说,冲门外站着的同学喊,“把人全都叫回来。”
被叫呈昱京的男生散漫地从铁皮柜后走出来,大高个儿外套斜斜搭着右肩,一只手掏着裤袋,一只手腰挎篮球。他向许蔚然挑了挑眉,肆意而张扬。
同学们渐渐进门,全班同学都盯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大男孩。
蒋教授无奈极了,让呈昱京自我介绍。
呈昱京不慌不乱,用一种礼貌而平缓的语调说:“你们好,我是呈昱京…”
“今晚把2000字检讨放我办公桌上。”蒋政直接打断,“恶作剧把同学全吓跑了,你幼不幼稚!”
他训斥一声,看向全班同学,“这位呈同学也是咱们班的,你们互相之间熟悉一下。”
呈昱京环视一遭,女生们一来害怕二来紧张,害羞的看他,有的眼睛躲闪。
呈昱京把许蔚然轻推,“没全吓跑,这不还有个胆大的。”
“人直接被吓愣了,还没来得及跑呢吧。”
男生们都自来熟,一阵调侃玩闹。
有男生反应过来:“这女生是咱班的吗?怎么没印象。”
男生们探究性眼神看着她,她没有多余表情,也看着他们,呈昱京问她:“你也刚来?”
许蔚然不吭声。几个和男生玩的来的女生一前一后替她说。
“人家开学时是第一个报道的,比我们谁都来的早。”女生答。
“那为什么都没见过她,透明人。”男生问。
“可能不太说话,又不爱动,谁知道呢。”女生看眼许蔚然,漫不经心的闭了嘴。
蒋政带领全班熟悉讲解各类教学器材和教室,此刻出了解剖室,要去另一栋楼的讲堂上课。回班的路上,男女生各自成伙结伴,独留一人,时间一长,倒成习惯。
呈昱京见许蔚然出解剖室,后脚也跟上去,把篮球往她头顶上轻放,“许蔚然?”
许蔚然向右偏头,那球跟着往右跑,往左偏头,球像黏胶般跟着往左移,她不动了,一抬手想把球拍下,呈昱京又举高球,没了头顶上压力,许蔚然继续往前走。
“许蔚然!你报告没拿。”
最后一个出解剖室的女生好心追来,见许蔚然接过后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呈昱京人就走到她前面。
“你离尸体柜这么近,不害怕?”
“和你一样。”
“我刚来,你也刚来?”他明知故问。
与两人隔着一条通道在走廊门口等着的几名男生,探出一脑袋,暧昧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