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补刀,再次重创了展修。姑娘却拼命点头,拉着他的手雀跃不已:“我要,一件!”
玠风欣喜若狂,立刻招呼三三去取裙子。他得意洋洋:“这套花红柳绿的配色、这裁剪样式,我一猜就知道你会喜欢。我跟你说,这衣服首饰虽是身外物,可……”手办少年越说越兴奋,脑子已经有无数新皮肤,无意中往旁边一扫,这才注意到展修看他们的眼神充满探究。
玠风心想,坏了,一时高兴得意忘形了。
展修的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逡巡,最后落在姑娘脸上,疑惑:“绯红姑娘,我怎么觉得,你和白天不太一样呢……”姑娘低着头,恨不得缩成一张凳子。玠风正在想如何打岔,谢天谢地三三这时候回来了,玠风立刻比划着让她去试衣服。
愣头青年崇渐从头到尾游离在外、摸不着头脑:“怎么了这是……”
玠风这惊天一蹦成功拔得头筹,没一会儿便有小厮领他们去见徐老板。
徐老板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面容清俊消瘦,眼窝有些凹陷。他站在一副巨大的落地画前,坐在桌前等待他们。那落地的画实在太大了,一进屋就能看见,倒显得徐老板有点瘦小。
那画上画的乃是一棵巨木,种在世界尽头,落日融金,极其璀璨。那树根上还躺着一对男女,相拥而握,缠绵悱恻的模样;画的右下角还有题字和落款,署名“青城居士”。玠风与展修对视一眼,唯有崇渐这个实心脑子的大声嚷嚷了出来:“欸欸欸这不是我们那里的——嗷!踩我干嘛?”
玠风狠狠跺了他一脚,并且示意他赶紧闭嘴。徐老板一扭头看见他,立马喜笑颜开迎上去,二人肉麻兮兮地抱在一处、扭成麻花,把落在后面的展修和崇渐看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徐老板迎他们坐下,还拍掌命人看茶。他一边看茶一边与玠风玩笑道:“公子啊公子,像你这么缺德、尽损人不利己的小人,居然还没被人打死,堪称奇迹啊奇迹啊。”
众人:……
姑娘差点摔下去,只得拼命喝茶掩饰尴尬。玠风丝毫不介意:“欸,我就是知道徐兄还对当年之事心有芥蒂,所以才穿上此等衣衫、在外面跳舞,希望徐兄看我如此卖力、如此扮丑的份上,消消气才好。”
徐老板挑眉:“消气?我为什么要消气,我看你穿妇人的衣裙分明很开心啊,到现在都舍不得换嘞。”
崇渐差点一口茶没忍住喷出来,被玠风狠狠剜了一眼。玠风接着说:“徐兄你肯定是消气了,要不然你怎么会见我嘞?欸欸欸徐兄,你不老实哦。”
徐老板呵呵地笑,边笑边放下手中的茶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客套话说得差不多了,说说吧,你费尽心机、不请自来,到底想做什么?”
玠风还在笑,眼底却没有笑意:“当年的事情,属实是徐兄所求我不能满足,所以才躲了起来。你来砸我生意,那我这个人睚眦必报的,自然也要报复回去。我想的是,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的气也应该消了,我来,是与你做交易的。”
“什么交易?”
“伏羲水。”
徐老板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伏羲水?那可是我的传家之宝啊。公子啊公子,你我相识多年,你应该很了解我的脾气,我平生只有一个所求,你当年为了躲避我的追问不惜与我翻脸,今天居然有脸来求我的传家宝?!”
“自然知道。”玠风不自觉上前两步,“但是你也是知道我的,只要你能和我做成这笔买卖,整个天下,只要你开口,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拿不到的东西。”
徐老板似乎对他的话毫无兴趣,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脸看,似乎想看出什么来。玠风不明所以,徐老板似乎意识到自己举止怪异,低头呷了口茶,幽幽道:“公子,你我十年前乃是至交好友,你知道的,我,还有我的祖先,多年来一直有个心愿——”
话音未落,玠风便打断了他,脸色已经有点冷了:“那我当年就很清楚地说过,你所求所想是不可能的事情。”徐老板冷冷地盯着他,手中的茶也冷了,半晌,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奇怪诡异的笑容,他说:“我天生,不信命。”
话音刚落,玠风还来不及细想,身侧原本坐得好好的展修、崇渐和姑娘,都渐渐倒了下去,他这才反应过来,茶水下了药!可是他还来不及做什么,手脚也软了。兵荒马乱中他瞥见那坐上高堂上的徐老板,他正低头抚摸自己枯瘦的手,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玠风心想,草,这真是翻车翻大了,他居然栽在一个凡人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