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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梦(2 / 2)

又只剩下江守徽和宋知意二人。

宋知意不知该说什么,倒是江守徽率先开口道:“三表哥,把药喝了吧。我扶你起来。”他说完,身子就朝宋知意俯过身来,两手环到宋知意的臂膀下,把身体有些僵硬的宋知意扶着坐了起来。

江守徽把药端了过来,一勺一勺给宋知意喂下,沉默半晌,又道:“三表哥,你刚刚为什么哭了?是还有哪里不适?”

“我…我做梦了,梦到了小时候的事,”宋知意话锋一转,道:“我看到,你刚刚也哭了。”

江守徽拿勺的手在半空中一顿,但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把药递道宋知意嘴边,道:“我没哭。你看错了。”

“守徽表弟到底是进了官场的人了,说起假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宋知意还未说完,江守徽就把勺子塞进了他的嘴中,强硬地用药汁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生病了还不老实。哪有人晕了两天还像你这般贫嘴?”

“我哪有,我说的都是实话,你明明……”宋知意说着说着,声音就在江守徽不满的目光中渐渐弱了下去。江守徽真生起气来,他还是有些害怕的。

江守徽又不说话了,喂完手里的药,他就背过身去把碗放桌上,不肯再看宋知意了。

宋知意望着他赌气的背影,道:“守徽表弟,别生气了,刚刚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自罚一颗蜜饯,可以吗?”

江守徽听他说话时中气到底还是比平常弱了许多,也知不该跟一个病人较劲,可他端起桌上的蜜饯递给宋知意后,还是忍不住道:“我生气不是因为刚刚的事。我,是气你不爱惜自己。春闱每隔两年都有,但身子坏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我可不想你变成一个短命鬼。我听二表哥说上回贡院大火,你还会隔着门劝他性命要紧,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会了呢?”

江守徽这话将宋知意说得心中一动,可他面上还是镇静道:“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

宋知意在贡院生的这场大病着实是将他好生折腾了一场,他先是卧床几天后才能勉强下地走动。他本应该好生准备殿试的,可现下也只能在房中好好养病了。而宋恒倒是来宽慰他,让他先养好身子要紧,就算没中进士也无甚要紧,他当年也是也不是一次就考上的。

而宋知意的好友们听闻他病倒,也皆来看望他。除了国子监的同窗外,傅元杰也来了。傅元杰先是嘲笑了宋知意一番,又让他快些好起来,说是半月后京城中有个诗会,希望他能跟自己一起参加。

倒是李祯,这阵子一直没消息。宋知意醒来后便书了一封告假书送去国子监,告诉李祯他这个月怕是不能来国子监修习了,望他谅解。可信送到后,李祯却迟迟没有给他回复。再写过去,依旧是如此。

宋知意不知的是,此时的贡院内,分阅五经的十八房已经批阅完了此次春闱的考卷,同考官们已经从中挑出优异者的试卷,在主考官的房门口排队等待,只待呈给主考官过目了。

只是这主考官迟迟不开门让他们进去,他们不禁窃窃私语起来,其中一个资历最老,已经连续几年批阅春闱的同考官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次的主考官是什么来头?”

一位年轻的编修道:“我只知这人是陛下钦点的,想来应该也是老前辈了,但不知为何,陛下对他的身份一直密而不发,连考试时都没见到这尊大佛。但我们阅卷多天,这主考官竟也不出来见我们一面,我是今年头一回来批卷,不知可有这样的规矩?”

那挑起话头的同考官道:“你是不知道,我探听到,这回的考官就只是国子监里头的一小人物,不知怎的得了陛下的青眼,竟被派到这来主持国家大考。”

“当真如此?陛下为何要点一这样的人来?”听到此话,同考官们都有些坐不住了,纷纷议论起来。

就在他们声音越来越大时,房门被突然开启,一身着青色官袍的男子站在门前,也是他们方才讨论的主角,李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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