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他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独自抵御窗外的风雨,像对抗他坎坷的命运。
她……有些心疼他。
那样心疼他。
“你等我一下。”她试着抽出自己的手,可时渊抓得紧,她没能成功。
秦晚向他解释:“我去拿耳机给你,很快回来。”
他像是听到了她的话,又像是没听到,总之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深怕一个眨眼的工夫她就消失不见了。
最后,他们一起去了时渊住的客房。
自从他们搬进来住之后,她还从来没有进过他的卧室。
门推开,她一眼就看到了房间正中央的床,浅灰色的床单,被子叠得整整齐齐。
秦晚发现,他还和小的时候一样,会把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感到很惊奇。
不是她没有见过被叠得整齐的被子,而是她的身边没有像他叠被子的人。
“豆腐块”的旁边,放着一个系蓝色围脖的企鹅娃娃,静静地立在那,像一名忠诚的卫兵,代替主人守护着他的被子。
就是秦晚从前送给他的那个玩偶。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存的,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只企鹅看起来居然还那么新!
秦晚依次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在最下面的一格里看到了一个头戴式的降噪耳机,不过没电了。
她虽然也有,但是是入耳式的,降噪效果相对而言比他这个差一些。
但有总比没有强。
秦晚:“我去拿我的给你。”
刚好雷声暂歇,她丢下这句话便跑了出去。
时渊伸出去拉她的手扑了空,悬在了半空中。
窗外雷声不止,他看到了她的唇在动,知道她说了什么,但那些话好像在传进他耳朵的过程中就被风吹散了,乱七八糟地飘得到处都是,组不成一个像样的句子。
他只知道,她走了。
时渊抬起手按在心口的位置上,他皱眉,呼吸越来越急促,久违的窒息感渐渐蔓了上来。
外面下起了雨,雨滴敲着窗,雷声落下,惊醒了那些尘封的噩梦。
也是像这样的雷雨天,昏暗逼仄的房间里,被锁在角落里的女人疯狂地挣动,带动身上的铁链“哗啦”作响,却被外面的雷声掩埋。
她咆哮着、哭喊着,嗓音嘶哑,接近某种动物发出的声音,一声一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秦晚回来的时候,就见时渊跪在床边,扶在床边的那只手紧紧抓着床单,手背青筋暴起,指腹用力的都开始泛白。
“时渊!”秦晚赶紧跑过去。
可他好像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全然深陷在自己的世界里,神色痛苦而绝望。
“时渊?时渊!”秦晚心急地叫他,一声一声,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抬头,露出猩红的一双眼,眸中噙着泪,悬而未落。
那样无助,那样痛苦。
看得秦晚心里一软。
她将蓝牙耳机连接到手机上,刚准备给他戴上,却忽然被他用力搂进怀里,鼻尖不小心撞上他的肩膀,疼得她眼眶发酸。
“晚晚……”他的双臂紧紧箍在她的腰上,声音干涩,闷闷地响起:“……别走。”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侧,有温热的暖流自她颈间滑下,漫过锁骨。
是他的眼泪。
秦晚僵住。
“晚晚,晚晚,晚晚……”时渊每唤一声,手臂便要收紧一分。
“晚晚,别走。”他微微侧过脸,薄唇擦过她白皙的颈项,一贯的理智宣布告罄:“永远也别离开我。”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