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视若珍宝,不喜时,便会将你弃若敝屣,另有图谋时,更会毫不犹豫就会将你舍弃!”
范昕听得一愣一愣的。
沈芸儿见话已说得差不多了,忽然握住她的手,“阿今,你想去西北送死么?你不帮我嫁给曹世矜,我便没有机会为你求情。咱们都是苦命的人,我实在不愿意见你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范昕心中仍旧怀疑,面上却假装同意。
沈芸儿松一口气,笑了。
“你能想明白最好,我不会害你的。”
回到凝华楼,范昕独自坐在小榻上出神。
她要不要将今日沈芸儿说的那些话告诉曹世矜?
沈芸儿虽然不可信,说的话未必全是假的。
曹世矜真的要将她送去西北?
毕竟……她这个祥瑞能换得西北十万兵马的助力!
一个争权夺势的男人,谁敢奢望他的真心、他的仁慈?
思来想去,范昕决定刺探一下沈芸儿所言之真假。
扫一眼房中,她的视线落在矮柜上,那上面又重新摆上新的奇珍异宝,全是曹世矜送来的,那放着一只白玉兔子的地方原本摆着五彩琉璃盏。
听说,五彩琉璃盏来自遥远的波斯国,途径西北境地才来江北,极为珍贵……
可惜那日曹世矜气怒之时,将它与其它的宝贝一道都打碎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
范昕循声看去。
曹世矜回来了。
她攥住拳头,用拇指的指甲掐着食指的肉上,在心里下了决定,起身朝曹世矜袅袅走去,抓住他解披风的手,气鼓鼓地将他拉到矮柜旁,指着那只白玉兔子说:“我不要这个,我要五彩琉璃盏。”
曹世矜笑了笑,“好,明日我便让人给你送来。”
范昕抿着唇,望着他,摇了摇头,“不,我要自己去挑选。”
曹世矜板起脸来,“不许。”
范昕撇撇嘴,抱住他的一条结实的胳膊,晃了晃、蹭了蹭,“要去。”
曹世矜抿着唇,眼中眸光一闪,似有动容,却仍旧不肯答应。
范昕踮起脚尖,在他俊美的脸上飞快地亲吻一下,张着水润美丽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要去!”
曹世矜眉眼间浮现几许无奈的笑意,终究还是答应了。
曹王府的宝马雕车停在一间杂玩铺子前。
范昕走下马车。
曹世矜伸手过来,紧紧握住她,侧脸俯首,低声叮嘱:“不许乱跑。”
范昕乖乖点头,随他走进杂玩铺子。
铺子里已经清场。
掌柜的得到消息,早已满心期待地恭敬等候,见着他二人来,堆起满脸热情笑容点头哈腰。
泼天富贵临头啦!
范昕绕着圈,视线扫过柜台上摆出的奇珍异宝。
赤红的珊瑚、雪白的珍珠、碧绿的翠玉……
各式各样的珍宝来自天南海北,做杂玩生意的必定也与天南地北的人有来往,消息最为灵通。
她一面看着,一面盘算着,如何在曹世矜的眼皮底下向掌柜的打探沈芸儿话中虚实。
琉璃制成的物件摆作一排。
掌柜的弯着腰,一件件介绍着宝物的来处。
范昕看着,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转过头看向身边人。
曹世矜:“不喜欢?”
范昕拉起他的手,将他的大掌摊开,白嫩的手指在他手心写着:“没有五彩的。”
曹世矜看着掌心,渐渐皱起眉头,等她写完,才抬起眼眸疑惑地看着她。
范昕望着他,眼中带着期待。
曹世矜:“写的什么?”
范昕愣了片刻,忽然想到,自己只会写简体字,曹世矜根本认不得。
无可奈何,她嘟嘟嘴,拽了拽他的胳膊,将他拉得低下头,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要五彩琉璃盏,五彩的!”
曹世矜掀起眼皮,看向掌柜的,把人吓得一哆嗦。
“可有五彩琉璃盏?”他问。
掌柜的擦擦额上的汗,结巴地回话:“没、没……”
曹世矜眉头一皱,吓得他立马改口:“琉璃盏一向是从西北来的,今日正巧,有西北的商友来,人还在库房!”
曹世矜点点头:“把人请来。”
掌柜的立马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满面虬髯,膘肥体壮的走进铺子。
范昕心中惊骇,想到沈芸儿说的,西北王身长九尺,熊一样壮。
这般壮实的汉子,一巴掌能要她半条命,却是领军之人最喜的强兵!
西北十万兵马助力,对曹世矜而言,简直是致命诱|惑。
汉子走到近前,范昕瞧见他黝黑的脸上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