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与她缠绵悱恻的男子翻脸不认人,就好像到青楼嫖了姑娘,转天早晨拍拍屁股走人。
关键是还没有嫖资。
真他.妈犯贱。
洛拂笙反而笑了,还是抑制不住地想笑,“忘了?”她俯下身去,身体碰到他的手臂,碗中的汁液洒出来一些,染了他的白衫。
她看着那有了污渍的雪衣,突然觉得兴奋起来,“你怎么不忘了昨天晚上你干了什么,你怎么不忘了你那副让人恶心的嘴脸?”
洛拂笙扳过了他的下巴,碗一下子倾倒,药汁全部洒到了他的衣服上和被子上。
她看都不看,只是觉得自己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哪怕他说一句‘我喜欢你,但是却不能和你在一起’这样的话,她都能接受。
一句忘了就想打发她吗?
他以为她还是那个又蠢又笨的小遥。
她可是洛拂笙,一句话能毁灭六界的洛拂笙。
所以,她不可能这么便宜了他。
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洛拂笙又狠又冷地笑道,“你想让我放了月宛......”轻柔地一字一字道,“不,可,能。”
玄遥眼底生出了一层水雾,瞳仁依旧平静。
“还有,”她拍了拍他的脸,歪着头道,“你这张脸我还是挺满意的,我正好缺一个禁脔。”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凄凉。
玄遥只是看着她,眼中的水润渐渐模糊。
楚令看着对面喝酒的女人,不禁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像你,你可是洛拂笙。”
情之一字,令多少英雄折腰。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洛拂笙也不能免俗。
只是她这个样子,楚令看了不免心疼,“早知道我就不让你恢复记忆了。”
他端起酒杯,也喝了一杯下肚。
洛拂笙既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知已,九百年了,他自出生便没有父母兄妹,只有她一直守在自己身边。
他活得肆意,没把任何人放在心上过,只除了她。
若不是她,他根本不会插手进来。
可现在,他有些后悔了。
到底不曾了解过女人,一个再强的女人终究还是女人。
在他端起第二杯时,洛拂笙摁住了他的手,“别喝了,你身体不宜喝酒。”
她的脸色有些潮红,神色开始涣散。
千杯都不醉的女子,现在却是醉了。
人是醉了,可心里却清明,她对楚令说道,“把鬼道令给我,我打算到鬼门道去看看。”
楚令一顿,有些支吾,“等我身体好点吧,我现在不想折腾回赤夜天。”
鬼道令在月宛手里,而月宛在洛拂笙的梦境里。
他得去把鬼道令要回来才行。
洛拂笙点点头,“行吧,过两天再说,反正你一时半刻也沉睡不了,”她抬眸,瞳仁有些混沌,但不影响她的思维,“我炼了些灵丹,你一会儿吃了吧。”
托住了腮,她开始苦恼,“要多寻些灵矿石才行,一旦我们都不在,要保证魔徒百年间有足够的生存资本。”
鬼门大多是鬼魂,可以不吃不喝,但魔门不行。
洛拂笙和楚令都不在,魔徒要靠什么吃饭修炼。
如今世道,不管是仙修还是魔修都靠灵丹赚钱,而灵丹离不开灵矿石,所以她还得多寻一些回来,让魔徒这百年间不至饿死。
楚令阖首道,“辛苦姐姐了。”
洛拂笙笑了笑,抻着胳膊,拍在了他的肩上,“说什么傻话,跟我还这么客气。”
楚令笑道,“我不跟姐姐客气,姐姐也听我一句,别这么折磨自己,放了月宛吧。”
“放?”洛拂笙根本听不进去,只觉得可笑,“那个女人从前没少害我,你觉得我洛拂笙是一个有仇不报的人吗?”
又饮了一杯酒,她漫不经心道,“且让她受点苦吧。”
夜已觉,洛拂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楚令使了个法术,进入到她的梦境里。
洛拂笙的梦境是随着她的心境而变的,并不是一成不变。
就像此刻,她睡着了,自然情绪就平缓下来。
但梦境中的场景却是让楚令愣住。
这是在一个山洞里,四周零乱,地上好多碎石杂草,墙壁疙疙瘩瘩,看上去十分糟糕的环境。
但洞口有一个稻草编的竹帘,洞里还生起了火。
火光燃烧间,竟平添了几分安逸与美好。
她居然梦到了这里。
月宛此时正被绑在墙壁上晕晕欲睡。
她好像刚刚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上一道道的污渍,头发蓬乱,额甸幽红。
但就算狼狈成这样,不知为何,楚令还是觉得她的气质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