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指了指赵渥丹怀里的花,“寻两个瓶子装了摆到学堂窗边去。”
丫鬟立刻接过花去了,另一个丫鬟则说,“赵姑娘还真是随性,旁的姑娘家袖子沾了点墨都不乐意,偏您不拘小节,直接往泥地里趟。”
赵渥丹笑笑,“来的路上看见了,当时觉着喜欢,便顾不上那些。”
丫鬟道:“奴婢给您端盆水擦擦。”
赵渥丹点头,“有劳。”丫鬟道:“姑娘客气。”说罢转身去了。
姜妙仪挽住赵渥丹道:“瞧瞧,府里这些丫鬟一心向着你,比我还体面呢。”
赵渥丹笑道:“托姜大小姐的福。”
清洗完污泥,两人各自抱着一支磐口琉璃花瓶离开,符婉儿全程没插上嘴,倒是赵渥丹走前提醒了她一句,“这果子得快些吃了才是,免得发黄。”
符婉儿看了眼手里剩下的半个果子,果然有些变黄。顿时没了胃口,让丫鬟拿去渣斗丢了,自己净了手也打算回去。
刚出偏厅,撞见对面一行人拐入长廊,打头的人瞧见她眉头下意识一皱,缓步走到门口后停住脚。
后面的人不明就里,探头出来前查看,发现是个漂亮小姑娘,笑道:“哪里来的小妹妹,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读书么?”
符婉儿笑容含蓄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梁琮,施礼道:“予珹哥哥好。”
梁琮心想,又在装蒜了,冷言道:“你先请吧。”
符婉儿也不跟他客气,转身率先进了学堂,梁琮一行人随后。里头的人看见他俩一前一后地进来,各有反应,姜宏澈等几个与梁琮相熟的男孩立刻围过来打招呼,女孩子们则相对文静地立在原地。
姜妙仪悄悄捏了捏赵渥丹的手,赵渥丹神情坦然地回以笑容。
姜妙慧将她俩的小动作尽收眼里,不由回想起那晚去给崔氏请安,撞见几个丫鬟们闲聊被范妈妈责罚一事。
“真定了她?”两个小丫鬟围着大丫鬟好奇问。
那大丫鬟翻了个白眼,“我姐姐跟着太太出去作陪了一天,五房六房的两位太太也都来了,还能有假的?”
小丫鬟难以置信道:“他们家也愿意?这么一个破落户,人还三病四痛的,担不担得起那个福唷!”
大丫鬟道:“你们知道个什么,人家父辈好歹光鲜过,早早搭上了梁家的船,又有我们三老爷帮衬着,再不济也是个正经小姐,嫁谁嫁不得?你们这些奴才还酸起来了。”
小丫鬟们听出她嘲讽的语气,跟着嘲笑道:“我们当奴才的自然比不得,可万事总要讲究个配不配吧,说得像我们这府里缺正经小姐似的,四姑娘、七姑娘、还有咱八姑娘,那是个顶个的金贵,偏偏还就轮上她了。”
大丫鬟大为爽快,刚想顺着说两句,范妈妈就出来呵斥了她们,“没脸没皮的东西们!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奚落起主子来了!平日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清清白白的小姐家,岂容你们搬弄是非?但凡传出去点闲言碎语,你们就是万死也不够!还不快滚回去掌嘴,再叫我听见这些话,立刻撵出去发卖了!”
范妈妈在沁静堂的威势仅次于崔氏,当下几个丫鬟就怕了,缩着脖子认了错。
姜妙慧心里立刻就有了计较。
怪不得妙仪这么针对符婉儿,原想她再怎么眼高于顶,也不至于跟自己亲表妹较劲,现在看来,分明是在替别人鸣不平。不过崔氏这些年守着淳哥儿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家里庶务素不上心,符梁两家的婚事多半也才刚知道,即便早知道了,也是自持身份,万不会拿出去与人说三道四,妙仪恐怕还是从赵渥丹哪里听来的。而五房人来人往,消息最是灵通,妙宁恐怕也是知道的。
看眼下这情形,老太太和梁家人还没打算彻底捅破窗户纸,毕竟两人还要一同读书,趁年纪小,尚能自在相处,没必要宣扬开招惹些非议。再则,日子一长难保没个三灾九难,现在就把婚事说死,万一横生意外,对哪边的名声都不好。不过两家互通了底,对外好有个说法罢了,若非如此,待梁琮下场考取功名,求亲的人怕是要踏破梁家门槛了。
正想着这些,姜妙宁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屋里的人,鄙夷道:“你们这些人倒是勤快得紧,是谁一天天抱怨睡不够来着?还说要跟三伯父提议,推迟早课时间,结果呢,一个比一个到的早,怂得没边了!”
姜妙慧回神看过去,不由失笑,紧跟着满屋子人齐齐爆出笑声。
原来姜妙宁跑得太急,竟没注意,两位老先生一直跟在她身后。
察觉到异常,姜妙宁回过头,就见两个白发老头板着脸双双瞪她,吓得她是魂飞胆破,惊叫一声,连忙捂着脸跑开。
姜宏澈带头又是一阵哄笑,身形略胖些的沈先生拿着戒尺连敲了三下门柱,很快安静下去。
两位先生并不像世人所想的那般仙风道骨,穿着普通,容貌苍老,眼睛几乎被垂皱的眼皮掩盖,佝偻着背,带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