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活着的人求个心安罢了。”
“为何心不安?”
“世道不公,战乱不平,如何心安?”她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波澜。
他沉默垂眸,静静地看着飘散的余烬。
不知过了多久,谢之珩突然开口:“秦空空,谢谢你。”
她疑惑地抬起头,眼神交织的瞬间,发现他正静静地凝望着自己,那双漆黑的眼眸里掠过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不由得一愣。
他却干净利落地起身,走回主帐,末了说一句:“更深露重,神医早些歇息。”
——
在薄雾中破碎的夜晚,秦空空躺在榻上,回忆起白天张泰拿药的场景。
信鸽飞往京城,再安排人快马加鞭送药至翟阳,这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六个时辰。
但,翟阳前几日暴雪围城,路径最短的那条官道已被大雪封路,绕道而行便要花上整整一日。
而张泰只去了半日。
她的唇角勾了勾。
果然,谢之珩是故意中毒,解毒的药材他早早便备下了,请神医解毒不过是走个过场,即便秦空空不来,他的毒也定会解除。
此时朝堂之上,三皇子与太子斗得水深火热,皇帝却充耳不闻,显然是想看看谁才是这场虎斗的赢家。
人人皆知谢之珩早已被三皇子招揽,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太子的人捕捉到。
谢之珩的军队不慎染疫,太子的人蠢蠢欲动,他便故意中毒,逼太子出兵。这是专门给太子演的一出戏,恐怕她也成了戏中人。
可太子迟迟不动手,照谢之珩苏醒后的表现来看,约莫是身边的人走漏了风声。
难道是胡迦?
她抿了抿唇,怪不得谢之珩怀疑到她头上来。
——
接下来的几日里,秦空空都在疫帐中来回奔波。
一些将士已有好转了,却仍缠着她把脉,一时腹痛,一时心口痛,问起来,便说哪里都痛。
张泰偶然撞见这一幕,便将他们狠狠批了一顿。
军队里少有女子,像秦空空这样清秀温婉的,更是见都没见过。
秦空空见状,也觉得疫病好转大半,剩下的交给军医即可,于是向谢之珩辞行。
女子在军中确实多有不便,谢之珩也不过多挽留,吩咐张泰再将她送回竹林。
趁她收拾包袱的间隙,张泰向谢之珩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侯爷,既然您觉得秦神医与胡迦的事情有关,为何不把她留下来细细盘问?”
“你也觉得她可疑?”
张泰有些纠结,“不是的......这几日神医她不顾军营环境艰苦,事事亲力亲为,将士们都看在眼里。”
谢之珩颔首,“胡迦身形魁梧,她一个弱女子不会武功,很难放倒他。既然此次计划失败,太子那边必定有所动作,与其盯着她,不如盯着太子的人。”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