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置身于一只狭小的行李箱:“那一年我虽然已经记事,但是我不懂发生了什么。丹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不是我嫌她给我的果汁有怪味没喝完,所以她生气了想惩罚我。我想跟她认错,但是我动不了,发不出声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快要昏厥。眼泪流到耳朵上面,很痒,但是擦不了……”
我看他情绪不太对劲,赶紧叫停:“所以后来你才那么害怕进密闭空间?”
他说:“已经好很多了。我妈给我请了很多心理医生,至少白天正常生活没有问题了。”
白天没有问题,潜台词就是晚上还是会害怕。难怪目光所及之处,他的卧室里面没有任何一个藏人的密闭空间。
我也不想揭穿这个倒霉孩子的心理阴影,就当没注意到,接着问:“然后呢?老伍把你救下来了吗?”
“伍叔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开车把丹姨坐的出租车截住了。丹姨当着我的面,从跨海大桥上跳了下去……后来伍叔就把我送到了你家里。”
这是实惨了。
被信任的人绑架,那人又在眼前自杀,三岁的小孩一天之内面对这么多变故,居然没被吓傻,不得不说定制的基因真的抗造。
我十分关心老伍那三天里面做了什么事,好不容易讲到这个进度了,我当然要仔仔细细地问清楚:“老伍把你交给我以后,把你舅舅揪出来了吗?李总是个什么说法?你舅舅又遇上了什么意外?”
“我不知道。”秦嘉守两手一摊,顺势往后撑在地上,说,“3天后,等我回到滨海路1999号,舅舅已经死了。”
我愣了一下,以为故事正讲到了高/潮,没想到他直接来了个烂尾。
我很不满:“我最讨厌讲话留一半,如果这是个小说,我要打差评。”
秦嘉守说:“我确实不知道啊,你能指望一个三岁的小孩去当福尔摩斯查明真相么。反正我妈告诉我,说老家从来没有过台风,舅舅不知道15级台风的厉害,台风眼过A市那天风平浪静,舅舅非要去海滩游泳,被淹死了。她对外界也是这么说的。”
我听得毛骨悚然,这么敷衍的理由,明显有问题。
“你说的这话,好像在暗示你妈妈杀了你舅舅。”我说,“你怎么敢告诉我这些?你不怕我追查这件事?”
秦嘉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眼睛似笑非笑的。
“如果舅舅真是我妈杀的,直接动手的只会是伍叔。”他笃定地说,“你要让死去的伍叔站上审判席吗?”
“我……”
“而且死无对证,不管是我舅舅,还是伍叔,都已经去世了。我妈会怎么做,你能猜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