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落叶如己。
行人匆匆。
年少的心思总是这样的敏感、脆弱。
她不好意思蹲太久。
刚一起身，一个身影拢在她身侧。
“走吧。”他淡淡地说。
郁楚楚擦了泪，不吭声，也不理他，兀自走了。
陈挺没有说话，拉起她的手臂走了。
郁楚楚想挣脱，却被箍得更紧了。
一同走到公园假山一侧，树木森森，四下无人，只听得汽车呼啸而过。
“物理考很差？”
没有回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只有车声。
“说说看？”
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陈挺终于也沉默了。
“如果是学习的事，我可以帮你的。”他又开口了。
陈挺侧头去看她，一幅可怜的模样，将哭未哭。
下一秒，自然靠近些她。
“没事的。”他说，声调温和、沉缓，和在教室里那清冽的、有着壁垒的音调完全不同。
郁楚楚眼眶里含着的压抑、难受，再也控制不住，一头扎上他的前身。
“哇”一声哭了出来。
身体轻颤，蕴藏委屈。
哭够了，连着鼻涕、眼泪在他的运动外套上扭来扭去蹭干净。
他咧嘴笑着，任她动作。
他第一次试着安慰一个女生，试着想让她快乐。
第一看看着一个同龄的女生在他面前哭，心里却不是难受，眉宇间是温热而自足，期冀长出更绵厚的庇护人的力量。
长长久久，朝朝夕夕。
然后，她也抬头对着他笑了。
“好了？”他眼里的阴霾也散去了，嘴角起了一丝好看的弧度，深色瞳孔里的星星一眨一眨地放着光。
“嗯。”郁楚楚感觉气顺多了。
“一起去吃饭？”
“可我要回家。”
“给家里打个电话，怎样？”
“好。”没人接，爸妈应该做好饭，又去医院了。
“没人？”
“嗯，都去医院了。”
“怎么了？”
“我外婆住院了。”
“病了？”
“就是国庆我准备去还书那日，摔伤了。”
“还好吧？”
“要动手术。”
“嗯。”
陈挺也给家了说了不回去吃饭了。
走进路口一家小饭店，门面不大，却干净清爽。
“吃什么？”陈挺问她。
“一盘土豆丝，其他菜都可以，我不挑食。”
郁楚楚问陈挺要来他的外套。
陈挺也不说什么，脱了给她。
小姑娘又朝她笑，看来心事是真解开了，满目澄澈，直透心底，她拿起外套去了洗手间。
陈挺觉得她笑起来眉目舒朗，真是干净，如清风，似秋阳。
他心里的某个部位也瞬间融化了，淡淡笑着看她。
郁楚楚用纸巾沾了些水，一遍遍小心擦拭衣服。
然后，抖了抖。
她递给陈挺的时候，陈挺看了看，也没说什么，就笑着穿上了。
熟络得好像认识了数个地质年代，跨越星河，直抵日常。
菜来了。
不知是饿了，还是真喜欢吃，陈挺见一盘土豆丝，差不多都被她一人吃了。
其余的菜动了，但吃的不多。
她是真把他当自己人了，一点都不想遮掩。
他笑起来。
想起什么，他沉默一会。
“你外婆住院，你也不用不理我呀。”
“我是不想理自己。”
“？”
“如果我那天上午不早早去还书，说不定外婆就不会摔倒，或者摔倒，我也在边上。”
“那是意外。要怪也是要怪我的，跟你没关系，我让你来的。你跟自己呕什么气，你可以告诉我。”
“……”
“我一天也跟着精神恍惚。”他苦笑一下。
终于释怀。
“我早上说的话气你的。”
“我知道。”
你又知道。
郁楚楚笑着抬头看他，陈挺把她头转回前方。
俩人吃完走出去，遇上了马路对面的覃川。
覃川愣了一会，瞬间豁然开朗似地“哦”了一声。
“我要告诉老顾去。”覃川一脸贱贱地笑，等在对面。
陈挺不理他。
郁楚楚跟在陈挺身后，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