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没太明白沈迎话中的深意。
她自认为是心思敏感之人,与同龄人相比虽不至于出色,也至少不会落后。
怎么会“尚未开窍”?
许映眉间微微不悦。
沈迎继而笑道:“开个玩笑,我只是觉得裴先生辛苦,却无人送暖,遂开口一问而已。”
许映恍然,回答道:“先生不喜人打扰。”
“嗯。”沈迎认同的点了点头。
记录的师爷从砚中添墨,竖起耳朵等待沈迎开口。
许映问道:“三皇子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迎起身:“没什么问题了。”
闻言,师爷放下笔墨。
衙役拿来红泥让许映按下手印。
其实许映这次顶多也就是参与了一个民事纠纷而已,调和两句双方不紧咬对骂就不会真的问罪。
沈迎坐在判堂正中心,禁军是不由京城官府管束的,但沈迎仍旧给予警告,勒令军内不可再以奉命行事为由,肆意横行对城中百姓呼喝,下不为例。
药材被保住。
许映原本要和林夫人一同离开,却被沈迎叫住。
“许小姐留步,还有些事请你等一会。”
许映停住脚步,“三皇子还有事吗?”
沈迎身后的京城府尹拱手道:“还请许小姐在此处多留一会,裴先生正在往这里赶。”
“怎么惊动了先生?”许映有些抗拒有一次麻烦到了裴廖。
府尹解释:“京中一律大小案件都送往大理寺备案,尤其此事有三皇子和皇城禁军,消息传入宫中,裴大人便知道了。”
“还请许小姐留下与裴大人解释一番,下官多有感谢。”
裴廖亲自来一趟京城府衙,府尹哪里敢得罪这般大人物,只好请许映和裴廖见面,自己也两头都不得罪。
许映想着,裴廖也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便答应下来。
林夫人听见是裴廖,嘱咐了两句便放下心走了。
府衙大堂一瞬空旷了起来。
沈迎把许映带去了旁边休息的屋子。
衙役将吃食糕点端了上来。
她们一番折腾下来,虽然没有什么棘手的地方,但也耗费了不少时间。
许映早上喝了一碗粥之外,一直到现在都未吃什么。
刚刚神情紧绷,觉察不到。
如今事情了结,放松下来便知道饥饿了。
沈迎把一碗馄饨推到许映眼前:“吃吧,不用客气。”
许映确实饿了,“谢谢。”
裴廖来的很快,也许是因为府衙和内阁离的其实并不远,半座城而已。
裴廖进来时。
许映正和沈迎对坐。
许映低着头,额前的碎发有些快要落进碗中,沈迎和她只隔了一个小小的方桌,提醒道:“你的头发。”
许映这才发现,笑了笑“谢谢。”
眉眼弯弯,嘴角的酒窝展露。
独属于小女孩的双眸清澈明亮,似那江南绿水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先生。”许映转头看见了裴廖,“你来了。”
裴廖余光掠过沈迎,嗯声回道:“嗯,你没事吧?”
许映答:“没什么事,只是和皇城禁军起了点争执,被府衙问话了而已。”
“没什么事就行。”裴廖站在门口,对许映伸手:“映映,到先生这来。”
许映提起裙摆,想也没想的答应,“好。”
走到门口。
许映转身对沈迎行礼告退。
沈迎颔首,“裴大人慢走。”
裴廖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
裴廖没有再问,而是问起许映在书的时候:“书童说你今日情绪不佳,将书卷带回许府了。”
“嗯,今天状态不是很好,看不太进去,后面便索性不看了,想着回家调整一下,没成想进了一趟府衙。”
许映有些尴尬的说道,她自知耽误裴廖细心给她准备的计划不好,本想尽力去完成,后面的事确实是在她意料之外。
“书卷随时可以念,不开心不必勉强。”裴廖没有去关注任务与否,他不在意这个。
许映缄默。
共乘的马车行走在街道上,暮色四合之际最后的晚霞从车窗缝隙中穿进来,照映在两人身上。
裴廖喉结滚动,“你是在为林溯担忧吗?”
许映犹豫了一会,“算是吧,沈双颜之死平白牵连那么多无辜之人,林溯他从未经历过那些,第一次就入了诏狱。”
刚刚她只在审问的地方,就摆了几个刑具,恐怕林溯在诏狱,更是过犹不及。
她心底愈加不是滋味。
半晌,裴廖道:“我可以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