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大洞忽然发疯似的吸取佛堂内的一切存在,巨大的吸力之下连那黑色的触手都不得已放下到嘴的美食来稳固身形。
景向阳反手将血域刃钉入地面,一手牢牢抓住剑柄,一手稳住官鸢,姜愿则一口扣住景向阳的手臂,一手牢牢抓住姜思,四人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庄栖筠被血管吸满了的面,无声的对着官鸢,她的胸口一起一伏像是生前一般。
“我想起来了,小鸢。”官鸢耳旁传来庄栖筠的声音,官鸢眼神从未离开过她。
带她走。
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不知不觉已成为官鸢的“执念”。
她一定要带走她。
“幻境需要力量支撑运转,一开始这里躺着的便是我。”
庄栖筠侧过身,摸了摸那满是血管的墙。
“后来,这里变成了两个孩子。”
“再后来,便是无穷无尽的掉进井里的人。”
这井用贪欲控制住他们,将那些人永远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在一场旷世的美梦中。
景向阳闻言抓住血域刃的手紧了紧,开口对官鸢说到。
“你想救她,就去救。”
官鸢猛的回过头,对上景向阳的眼睛。
景向阳嘴角勾了勾,左眼的红痣随少年的眉眼上下舞动,景向阳脸上的血迹还为干涸,却衬得他愈发鲜明锐利。
“我给你拖底,你不会掉下去。”
景向阳下巴点了点,示意官鸢看向他的腰间。
“我外衣上绕着几圈红绳,你快些将它们解下来,缠到自己的腰上,然后松开我,往前走。”
景向阳抬眼与官鸢对视,随即又笑了笑。
“放心,绳子很牢固不会断。”
“我也一样,我一定会在这里。”
不等景向阳说完,官鸢飞速将景向阳腰间的红绳缠在自己身上捆的牢牢的。
“多谢。”
官鸢松开景向阳朝庄栖筠跑去。
数不清的血管像不要命似的像她抽来,而她手里只有一只破旧的灯盏。
“抓紧我!。”
景向阳回头对姜愿说到,姜愿点点头将姜思捞的更紧了些。
景向阳双手握剑,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官鸢。
你一定要回来。
不要再次消失在我的眼前。
*
那些血管来时汹汹却是虚晃一枪,许是害怕她的血或是现在的血管换了主人。
庄栖筠想要阻止官鸢的靠近,却不想伤了他。
庄栖筠垂下头,看着自己覆满血管的双手。
她原本也算是个美人,一双手更是出落的玲珑漂亮,怎么如今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大量的记忆在她脑海里冲撞。
庄栖筠渐渐想起过往的被埋在旧时废墟里的真相。
走神之际,一双手抓住了她。
“抓住你了。”
官鸢的脸从密密麻麻的血管后面透出,她的声音落在庄栖筠耳里,有几分不真切。
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美梦。
有人不顾一切来救她。
而她,还有生的希望。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她不想再这样,拖累一个人的一辈子。
对小默是这样,官鸢也是。
*
官鸢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这庄栖筠就要往回跑。
这破地方困住了她。
她就带她逃出去。
第一夜的佛堂,没能救她。
在雨夜绣婴时,没能救她。
她总是晚来一步,总是这一步。
就岔了一生的轨迹。
这一次,说什么,她也要打破这笼子带她走。
“愣着干嘛!来帮忙啊!”
官鸢拉不动庄栖筠,她与那满墙的血管粘连在了一起,那血管不时将她往里拖,仿佛要将她嵌回墙里,拉回她原本的位置上。
远处的黑色触手猛的反应过来,缠上两人腰际,帮着官鸢将人往外脱。
“我走不了。”
“我走了,你会死。”
官鸢看着庄栖筠算得上可怖的脸,仍旧是固执的将她往外面拖。
景向阳一人受着四个的力,左肩还有伤,那裂缝的吸力又加大了些,他头上冒出冷汗,被拖着往后挪了几步。
姜愿寻找着踏实一些的落脚点,给景向阳减轻负担。
他的目光落在景向阳的伤口上,伤口承力,又撕裂了些。
待会得给他止血疗伤。
姜愿拖着昏迷的姜思暗暗记下,忽然开口问到。
“待会你们,也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