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好像失了点力气，又好像什么都没缺，只是莫名的、单纯的，使不上劲来。
把脸埋在对方背上，山晴跪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都压了上去。
“你更烦。”
五条悟说。
但她已经没有精力和对方吵了，只懒懒的“嗯”了一声。
真是和那个什么史莱姆一样。
他转过身，撑开她的脑袋，一放——山晴又立刻软绵绵的砸到他怀里。
“喂”
他戳戳对方的脑袋。
没反应。
于是又拽拽人家的头发。
还是没反应。
这样子跟个呆趣的木偶一样，一点都不像平常的她，也一点都不好玩，他不喜欢。
“说话。”
五条悟继续推开她的脑袋，一放——这次他特意后撤了一些——“啪”的一声，山晴的脑袋重重地朝地板上砸去。
“……”
很疼，尤其是鼻子，感觉要断掉了，但莫名的还是不想动，什么都不想做，浑身上下的力气已经被抽干了。
她继续一声不吭的趴在地板上，又开始发起呆来。
五条悟现在是真的有一点火气了。
他面无表情的捏着山晴的后颈将她拉起，两个人的目光平视。
“说话。”
“……”
“你朝我撒什么气，嗯？”
“说话啊。”
晃了晃手心，掌下的人也跟着晃了晃。
“……”
“那干脆就让你以后永远都说不出话来好了，怎么样啊。”
他轻笑一声，嗓音带着甜甜的清亮，整个人好像都明媚起来一样。手下的力气却在加重。
“那就数三声啦～”
“一”
“二”
“……悟。”
“好乖。”
五条悟弯起眼睛，继续捏着对方的后颈，然后心满意足的把她抱进怀里，手脚都缠了上去，姿势古怪的跟抱什么大型玩偶一样。
“好紧啊，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山晴努力的抬起脑袋，然后把下巴搭到他肩上。
这样好多了，虽然力道依旧很重，但两个人互相依偎着枕着对方的肩膀，又感觉很舒服。是一种心安的舒服。
两个小孩叠抱在一起，跟拼积木似的。
“啊，抱歉。”
这歉道的毫无诚意。
他睁着一双大眼语气认真：“毕竟你这里最近很乱啊，我待的很不舒服，不这样抱紧一点，我就要生气了呢。”
“哪有那么夸张。”
她回抱住对方，出神的闻了闻他身上的气味。
“你喷香水了？”
“喷你个头。”
“哦。”
山晴两只手扒在五条悟背上，继续抱了一会，突然又不爽起来。
“你凶我干嘛，你这个臭傻逼。”
他眯起眼睛，有点想睡了。
“说话啊白痴。”
“……”
“说话。”
“……”
她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权当咬狗。
狗没有反应，多咬几口就好了。
“你好烦。”
五条悟眼睛已经闭上了，仿佛也被她传染了一身懒病，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说实话，不止是他，自从那次春游事件过后，这里很多居民都跟丢失了魂魄一样。
尤其是一些经历丧子之痛的父母，有不少是受不了这样巨大的打击，从而陆陆续续搬迁的。
好多次，山晴在天亮未亮的清晨，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到很多人家在把东西往货车上装。都说乔迁之喜，这些人却一步三回头，好像在硬生生割下自己的肉一样。
那样难过，那样不舍，连远远看着的人都要哀伤起来了。
“悟。”
她回过神，手无意识的揪紧了对方的衣服。
“干嘛。”
“你不要死好不好？”
“……？”
她继续晃了晃他。
“你不要死好不好？”
五条悟手微微松开，垂眸看向她。
“我才不会死。”
“是吗。”
真是让人不爽的语气。
他轻啧一声，小脸上的神情既狂妄又张扬，眉毛高高挑起：“谁能杀我？”
明明看起来像是辉夜姬的孩子，身上却有着太阳的光辉。
真灿烂啊。
山晴笑了，点点他的额头，“我在书上看到，一般说这种话的都是恶龙，会被保护公主的王子给杀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