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娘小心翼翼看向沈蕴,后者仿佛沉浸在书本中,对方才的话毫无知觉。
墨娘只得勾回最后一道针脚,像是安慰一个懵懂的孩子般道:“昭仪放宽心,眼下临近年关,陛下政务繁忙,待忙过,自会召见您的。”
“宁妃娘娘到!”外头宫人的呼声忽地传来。
话音还未落,宁妃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殿中,她脚步匆忙,甚至没顾得上行礼,脸色笑意却是十分明快,“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啊!”
她这感叹来得有些莫名,一屋子人都没有明白过来,刘昭容终于追赶上她的脚步,两人一同走了过来。
“朝堂传来消息,太傅之子、贵妃胞弟吏部侍郎沈蘅因贪污受贿,被捕入狱了。”
沈蕴神色微怔,坐起身来,在脑子里快速又过了一遍这个消息,才问:“何时的事?”
宁妃轻声道:“听说已有三日,但我今日才得知消息,便立马同翩若赶过来了。”
像是为了印证宁妃所言非虚,刘昭容在她身后也跟着点头应是。
如此骇然的消息三日才传进后宫?沈蕰下意识去看墨娘,墨娘脸上同样是惊骇,见她望向自己,立马摇头,“奴婢也不知。”
沈蕴收回视线,心中思绪万千,并未再问别的,也没有去追问宁妃是谁传信给她的。
“沈持盈已经脱簪在盛安宫外跪了三日了,”宁妃冷笑讽刺道:“她也有今日!只是跪一跪,未免太轻了些。”
湘灵虽不知其这中深层次的利害,但她知晓沈家发生的一切与沈蕴也有脱不去的干系,“那陛下之意如何?可会牵连整个沈府,还有......皇后娘娘?”
连着三日,盛安宫都没有动静,还能如何?
“他们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与娘娘有何干系!”宁妃忍不住啐骂道。
沈家那些勾当自然是与沈蕴无关的,最后要查的究竟是沈蘅还是整个沈家,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可是......
连刘昭容也忍不住忧心道:“此事既无转圜余地,便该交由大理寺审理,可都已经三日了还没动静,陛下他......”
她没有说完,但沈蕴明白她的意思。
沈蕴又何尝不知道,李弘泽在等什么......
剑悬头顶,沈府的“家书”当晚便开始一封接一封递来了长春宫。
“沈持盈一群狼狈为奸,平日里恨不得将你踩进泥里,这倒是想起你来了,呸!不要脸!”看到书信时,宁妃显然比沈蕴还要气愤。
但事情远不止如此,才不过两日,沈玉终于按耐不住,在得了李弘泽的默许后,三年来第一次踏进了长春宫,跪在地上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