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祈幸难得睡到自然醒,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
周玲不在家,可桌上给她留了早餐,她没吃,就这样放着。
她又走到那间小亭子。
郑爷爷依旧慈眉善目,“来了。”
祈幸点点头,郑爷爷给她拿了凳子,她坐在昨天的位置,看着昨天没看完的杂志,她很安静。
她在亭子的屋檐下,挡住了些风雪。
郑爷爷这才注意到她额前的伤口,“额头怎么了。”
祈幸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今天没戴帽子,“不小心磕到了。”
“小心点啊,你们年轻人就是浮躁”,郑爷爷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我也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孙女,也是不让人省心。”
郑爷爷一个劲的说着,祈幸在一旁点点头。
郑爷爷喝了口热茶,转身走进小亭子,拿出来一个插电的小太阳取暖器,放在她面前,“天气冷,暖暖手。”
“不用,外面太冷了,您在里面会好些”她出声拒绝。
郑爷爷不为所动,“我身子硬朗着呢。”
她有些感动,盯着发热的取暖器,楞楞的说了句,“谢谢。”
郑爷爷拿了凳子在她对面坐下,扶着老花镜看起了书,周围只有风吹呼啸而过的声音。
“您为什么冬天也开门呀”,她看了一眼周围这里好像并不是人们会驻足的地方。
“而且快过年了”,她补充了一句。
“闲着也是闲着”,郑爷爷翻了个页面“还是要找点事做。”
“这样啊。”
祈幸没再说话,安静的看着手中的读者杂志,她刚才换了这本,觉得很好看,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一本看完又换一本。
“现在很少有人会看这种实体书了。”
郑爷爷看着她低着的头感慨了一句,这句话还是他孙女跟他说的。
祈幸点点头,科技越来越发达,电子阅读逐渐取代纸质阅读,这种小书报亭其实真的很不起眼了,可有心人却还是在坚持。
她在书报亭待到下午三点钟,起身跟郑爷爷道别,然后离开了那里。
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两口饭,清淡的,因为顾及自己的伤口。
她出门又往书店的方向走去,她买了几本试题卷,在书店看窗边的位置坐着看书。
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准备那场考试,那场六月份的考试。
只要安安稳稳的度过就好。
祈幸在书店待到天黑,书店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她这才出门离开,她把外套裹紧了些,脸埋在衣领里。
来北凛这么久除了这几家书店以及北凛公园外,她没有任何一处熟悉的地方。
每次放学她要么是在教室呆久一些,或者是出来之后直奔图书馆,抑或是这几家书店,北凛公园是她最后的避风港。
北凛市图书馆很难抢到位置,她更喜欢在书店里。
到处挂起了灯笼,贴着红色的对联,灯火璀璨,映在白色的雪上,有些诡异的好看。
她在公交站坐了很久,看着一辆又一辆的车经过,可她不上车,她不想回家,她抗拒那个地方,让她透不过气。
晚上十点多,祈幸在北凛公园站下了车,往公园入口去,走一趟再回去。
入口旁的停车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车,有些熟悉。
“哎,那不是那天那个……”盛则燃在车里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走近。
“闭嘴。”他向旁边的秦洲丢了句话。
秦洲自觉的闭上了嘴,看着那个女生,又看看盛则燃,心里笃定盛则燃对她一定不简单。
“要不要打个招呼。”秦洲主动开口。
盛则燃不说话,看着她越来越近,秦洲才不管他,打开窗伸出头向祈幸喊了一声。
祈幸以为不是叫自己,就没应也没抬头,就这样从车旁走过。
“她怎么不理我。”秦洲一脸疑惑。
鬼才理你,人家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盛则燃打开自己这边的窗户,对着她的背影叫她,“祈幸。”
“祈幸?”秦洲重复了一遍,瞬间睁大眼睛,“我靠,你怎么知道她名字。”
在看到祈幸回头的那一瞬间,他更好奇,“她怎么理你,不理我,话说她应该记住我才对啊。”
昨晚是他撞的她。
“你丫闭嘴,吵死了。”盛则燃撞过身不悦的丢了句话。
秦洲一脸我就犯贱的样子。
祈幸走到车窗旁,脸从衣领里探出来,低头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想起什么似的,她又说,“多少钱,我转你。”
她以为他是来拿医药费的。
“老子说了不要你钱。”盛则燃打开车门,长腿一伸,站到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