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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1 / 2)

王桢没了。

尚药局内此起彼伏的哀号声,惨不忍闻,观应看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方衡,忽而想起若是没有王桢的舍命相救,现在躺在榻上的就该是方衡了,她是否也会像王婉一般哭得撕心裂肺?

尚药局已乱成了一团,派去庆国公府递消息传人的,过来替王桢梳洗更换衣冠的,王桢的遗体不能停留在宫中,须得在宫门下钥前送回庆国公府。一时又因崔盈哭到晕厥,药丞诊过后确认并无大碍,皇后身边的宫人不曾跟来,另遣了宫人将其送回华阳殿。

“我也该出宫了,你……近来可好?”方衡的脸上写满了疲倦,他抬手捂着臂膀,从指缝里沁出了血。

“你的手!”

观应将方衡的袖子卷起来,就见原先绑在臂膀上的细布已被鲜血浸透,揭开细布一看,本就没有愈合好的伤口已然崩裂开来。

“没事,你还没回答我。”

观应四顾看去身边的宫人来去匆忙,她焦急的神色落在方衡眼中,他无奈地将袖子放下,紧咬牙关强撑着往尚药局外走去,只是步子虚浮,没几步就抬手撑着廊柱,脸上尽是痛苦之色。

因伤口迸裂被袖布摩擦得生疼在其次,王桢的离世对于他而言,似长日在悬崖边行走,已预料到有可能会坠落悬崖,却不敢揣测那一天的到来究竟是何时,而他的心就在听到王婉哭号那一刹沉到了崖底。

观应的身上猝不及防一重,方衡直直地向她倒来,她忙侧身伸手拖住他的身子,可毕竟方衡身长八尺,镇日练武,她哪儿接得住方衡,竟是左脚拌着右脚跌坐在地上,方衡也随之趴靠到她的肩膀上。

她不敢触碰方衡的伤口,只能抬起左手轻轻地拍了拍他另一边的肩膀,“方大哥哥,方衡,方子平,子平……”,她不断地呼喊他,肩上的男子却始终没有回应。观应甚至于猜想到是否方衡也中了毒箭,却瞒着众人没有说出来,越想便越觉得自己的这一猜测实在有理有据,又念及王桢毒发离世,眼泪就这样涌了出来。

长秋殿中赶来的宫人见方衡倒在观应身上,此时的尚药局内人来人往,为首女官惊呼不好,急忙使唤了内官将方衡抬上轿辇,将观应扶起来粗看了一番,“三小姐!您身上这血……您哪里受伤了吗?”

观应的目光紧随着方衡,完全没注意到身上的血渍,腰腹部的裙褶处绽开一朵血莲,连浅色系带也被方衡的血染红。

“并不是我的,你们要将他带去哪儿?”观应指向方衡还在滴着血珠的臂膀。

“尚药局眼下闹哄哄的,怕是也支派不出人来,娘娘和长公主在长秋殿里等着您呢,张药丞这会儿还在殿里候着,不过奴婢就备了一架轿辇,要委屈您……”,她颇为尴尬地看了眼七手八脚将方衡抬上轿辇的内官。

“无碍,快回长秋殿吧,我担心他身上还有其他内伤未曾查出。”观应不等理完衣裙,径自上了轿辇,她甫在方衡身旁坐下,方衡似是还有意识般歪向观应的肩膀,将满是青茬的下巴搁置在她的肩头。

彩晕锦制成的秋衣柔薄绵软,一阵细密的酥麻随着颠簸的轿辇忽近忽远。观应低头时正碰上方衡的发冠,连日来未有清洗的气息隐隐在鼻尖流转,她不由地苦笑,过去从临江回东都的路上,他身上的栈香未有一日散却,为王桢之事他应当日夜不息操劳多日了罢?

萧令澜在殿中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太后提起萧玉润的脾性,对萧令澜颇有微词,直说她若是不会管教女儿家,可以送到宫中来,自有姑姑替她教规矩。恰逢萧令淑忌辰在即,她提到与萧令淑的种种过往时,免不得齐齐落泪,“是儿臣不好,勾起母后的伤心事了。”

“不怪你,终归是我对不起淑儿,所以总想在观应身上多弥补些。早早为她定下衡哥儿,也是这个缘故。都是自家的孩子,她若受了委屈,我也好为她做主。”太后瞥了眼拭泪的萧令澜,向纱窗外望了望,疑道:“尚药局离长秋殿也不远,怎么去了这么久?”

“儿臣离开后不久倒是听尚药局传来阵阵哭声,想是世子…….王老夫人年轻时为着庆国公的前程奔波劳碌,临了来还是……”萧令澜凄凄地叹了口气,转而又说:“观应与庆德郡主交好,大概要在尚药局耽搁上一会儿。”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外头脚步匆匆,殿外的小宫女仰着脖子传话,“三小姐与小方将军回来了。”

太后乍见身上沾着血污的观应时,吓了一跳,见内官抬着方衡跟在后头,更是急得从软榻上下来,“怎么弄得,一个躺在这里,一个浑身的血?张药丞,先不用配药了,去瞧瞧这两个孩子。”

萧令澜搀扶着太后,想抛了太后去探方衡情况,又不得撒开手,她心中的急切溢于言表。

“外祖母,我没事,是方……张药丞,他也中毒了吗?”内官将方衡抬入长秋殿的西暖阁,药丞将臂膀上的伤口重新清理过,敷药包扎。只是这脉号了许久,他未发一言,加上方衡面色苍白,令观应疑心正中了猜想,急得泪水在眼眶里盘旋着,萧令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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