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有些腹痛,怎么其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呢?身体完全没有变轻,也不能步行水上。”
“还远着呢。听说常人要吃上三百六十五丸,一天一丸,也要一年。何况我们又不是每天。”
二人蹲在那里,对着长笥嗟叹不已。
此时石桥上走来二个婢女。其中一人持灯走在前头,听见了,高声嗤嘲:“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们本来只是农民,托水仙的福气进了刘府作荫客,每天吃饱穿暖,看看女人睡睡觉。居然还不知足呀?”
大马回头,笑咪咪地:“知足!当然知足!”
二马抬头,也笑咪咪地:“每天看见采兰娘子就知足了。”
魏国的人把少女或者年轻的女人称作娘子。也有用来呼妻的,从年轻叫到老,便有一种亲密讨好的意味,表示妻子在自己眼中始终是年轻的,始终是当初那个少女。如同有些地方俚俗,将小妹或妹妹作为对妻子的爱称。这些对妻子的俗称在魏国比较常见,在南方的梁国倒几乎没听说过。即使不是称呼妻子,将一个不年轻的女人称作娘子,尤其是男人对女人,多少也有狎昵的意思。
采兰自觉不年轻了,勾起嘴角,一手贴着二马的面颊掠过,给他一个娇滴滴的巴掌。又瞥见地下的女孩,“唉哟”一声,说:“新人来了呀!”
“你是不是也垂涎三尺呀?”大马问。
采兰冷笑:“我哪有那么大的福气?能吃上童女合的神丹。”
将灯凑近,看了看,嫌弃地说:“又小又丑怪,这种的能中用吗?”
“养上三个月,包准让你吓一跳!”
采兰直起身:“吓一跳?我在这个疯人院待了这么久,早就吓瘫了。”
大马抽抽鼻子,从采兰身边弹出头,看向后面跟上的婢女采芝。采芝手中抱着一个黑漆带盖多层食奁。
大马涎着脸问:“采芝,这里面装着什么好吃的呀?闻着真香呀。”
二马也问:“有我们的份吗?”
采兰抢着说:“你们不是修道的吗?听说道士是不用吃喝的,顶多一天一碗胡麻糁,还敢肖想我们姐妹的份?”
“瞧你说得这样理直气壮。分明是你家夫人的份,给你们偷吃了。”
“谁偷吃了?我们光明正大当着面吃的!”
采兰一边说,一边绕过竹笥去开门。
同采芝进门之后,回头问:“你们进不进来?”
大马说:“进去。二马你抬人进去。”
二马说:“不进去。为什么又是我抬人?你每次都躲懒。”
“我比你强,当然是我留着守门。”
“你哪里比我强?嘴巴比我强吗?”
采兰嗤笑:“门就先开着,你们吵完了赶紧抬人进来。”
院内铺着碎石砖,旷朗疏落,除了左边垒土围石,种着一株梨树,右边一株梅树,没有其余布置。角落四五个贮水的瓮缸盆盎。还有一个竹架,晾着白巾、白布、白纱单衣。似乎不久之前才晾上的,底下一滩水渍还没干。
天色已经全黑了,采兰手中的灯火幽幽地在水渍上一闪而过。
中间后方一座重楼。虽然高广,形制却简陋,直棂窗,只开在屋墙上方,不用帘幔遮掩也看不见里面。一旦关上门,屋内便一片黑蒙蒙,镇日都是夜晚。所以房里正中摆了一座十七连枝青铜灯,高达五尺,底座雕着 回旋的凤鸟,上方十七个莲瓣形灯盏。若将每一盏都燃脂点灯,一圈一圈的灯盏往上高举,辉映如火彩花树。连着角落的各种灯烛蜡炬,光晃晃的,极其耀眼。
采兰甫推开门,便给满屋灼灼的火光刺得眼睛一痛。
她嗔怪着:“你们又把屋里的灯全点上了,想让我也变成瞎子吗?”
左边的大床上,三个婢女围坐一圈,正在吃饭。
其中一个回答:“谁敢呢?谁不知道你是刘郎的人?”
另一个说:“快把门关上,一会把灯给吹灭了。”
“你们一楼的事跟我们二楼无关,就像你们也不会帮我们取饭。知道点灯还不知道怎么关门吗?自己关去!”
采兰扭头往右侧的楼梯走去。
有人低语:“好大的脾气。真以为刘郎把她当一回事?”
又有人问:“奇怪,天都黑了,怎么还没把新进童女送来?”
采兰止步,心里也狐疑,大马二马怎么吵了这么久?想要回头察看,但想童女是一楼的职责,跟她有什么干系?只将木阶踏得咚咚作响,一径上楼去了。
二楼比一楼低矮,灯座也少,显得昏暗。
如果一楼是朝阳,二楼就是黄昏。
迎面一座镂花紫檀屏风,表面一层岁月抹上的润泽的油色,虽然老旧,不减贵气。转过屏风,地上一只朱漆香案,案上一个鎏金熏炉。精雕细镂的炉盖,给多年的烟熏模糊了形貌,盖上的田父、玉女和仙鹤,脸面皆是幽晦。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