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溪闻言顿觉诧异,李廷一直以来给她的感觉都是按部就班,独善其身,极少见到如此征求别人建议的行为,尤其是对着榕溪这样的小娘子。
她讶异神色微收敛,朝李廷淡笑道:“李大人可是问错人了,小娘子我最擅长做节气中医食疗,力所能及地去行医救人,帮助他们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若是大人有此需要,倒是可以给您定制方案。”
“那你刚才还让我去查崔生?”李廷脸色一黑,神色微变,这榕小娘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想要明哲保身解决后患,又不想参与其中,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榕溪不再理他,这人办事太死板了,他也不想想这本就是县丞府的事情,如何也轮不到她榕溪做决断,这不是坑她吗?
她径直走到窗前的书桌旁,展开一张白纸,提笔开始开药方和节气食疗方子,此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总不能就这么让崔启明自灭吧,何况她对那个老大夫有没有在崔启明身上动手脚很好奇,为何诊不出来?他们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廷见榕溪只顾着写方子,半个字也没回他,他顿时来了火气,冷声道:“榕小娘子,为何要查崔生?”
“我怀疑他和老大夫是一伙的。”榕溪发现李廷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韧劲,只怕她不说便不得安宁,不如直截了当告诉他。
崔启明昏迷只有身边人知晓,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夫为何能在短时间内收到消息,不仅知道,还特意在路边等李廷,这就很耐人寻味。
李廷眼眸眯起,从榕溪淡然的脸上扫过,见对方没有丝毫闪躲,且眉眼从容,他垂眉思考榕溪所言,细想之下,确实如此,这难道也是幕后之人在推波助澜?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榕溪写好方子,直接交到李廷手中,“这里一剂药方七日,服用后看崔启明能不能醒,如若七日内醒来,接着用节气食疗方子,不醒就准备后事吧。”
她要赶着去驿馆见萧轻舟,有这么一位郡王在,为何不充分利用,何况崔启明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再待在这里也没多大意义,万一真醒不来,她还要准备预案,以防幕后之人对榕记下黑手。
她要做的事实在太多了,时间不等人,她也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人家都放大招出来了,她总得要回敬一下才礼貌。
李廷漠然地接过两张方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药方,纸上就一行大字丹参、黄芪煮水一日数次,他顿觉荒谬,指着药方朝榕溪道:“榕小娘子如此开药方是否太过儿戏?就两味药材?还是煮水喝,如何去喂昏迷中的人?”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大夫只能依据病情和症状开药方和调理方案,具体实施还得靠身边的人,如若想他醒来,总会有办法不是吗?”榕溪说得那个风淡云轻,却把李廷气得不行。
他堂堂九品县尉,居然沦落成县丞府的管家,要是被亰都的政敌知晓,可不得讥笑嘲讽一番,他也要面子的好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李廷正想转身撂担子走人,却被榕溪轻飘飘一句话,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你不想回亰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