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疼。
染墨在端补药来的路上,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其他人都被谢瑶闹着不准进房,此刻只有青兰在旁伺候。
小丫头远不知人间险恶,听到主子呼痛,连忙道:“没事的,没事的,郡主不要怕,大夫教了我和染墨姐姐怎么按穴止痛,没事的……”
谢瑶仍是呼痛。
青兰不疑有他,一边回忆着要按的穴位,一边靠近床榻边。谁知她刚要掀开床帐,便被床帐后忽然坐起的谢瑶一个手刀打晕在边上,斜斜靠着床榻不省人事。
谢瑶颇有些新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翻身而下,满意地拍了拍已然晕倒的青兰,确定人的确不会再突然醒来,不禁得意起来:“原来这才是最有用的法子!早说我还动那么久的脑筋作甚!”
但只是解决掉青兰,还不足以支撑她顺利离开,于是谢瑶从后窗破窗而出,潜伏在明华苑的葱茏草木之中,一路上又打晕几个洒扫的下人,这才顺利来到墙边。
多年翻墙的经验刻入骨髓,没有定北王坐镇,又卡在了青兰染墨分开的时候,几乎没多费力气,谢瑶便出了明华苑。
距离定北王府外墙还有一段距离,她放轻步子跟着护府侍卫走了几步,恰逢对方回头。
短暂对视后,谢瑶眼睛都睁大了一圈:!!!
侍卫们也呆了一瞬,随即很快喊道:“郡主要翻墙了!!!”
狭路相逢,谢瑶没了办法,只能转身就跑,见墙就翻。
后头追了一屁股的侍卫,也不好拿刀枪对着她,更没有她翻墙这样利索,渐渐拉开了距离。
此番出逃,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只夹杂了一点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插曲。
谢瑶翻墙成功了。
她自己都没想到,原来她翻墙有这样熟练,熟练到仿佛早已翻过无数次。
但身后的定北王府已经乱成一团,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赶紧跑路马上又会被逮住,于是出了府便开始狂奔。
*
萧时瑾递了拜贴,在定北王府外稍等了一会儿,先是等来了王妃身边的孙妈妈。
孙妈妈的神色还有些疲累,见到他后,粗略打量了一番,抿出一丝笑来:“方才王妃还道这回竟是晋国公府递的帖子,原来是世子来了。”
萧时瑾并非独自前来,他还带着几个晋国公府的下人,带着不少滋补的药材。
晋国公府来的下人们都低着头,却也欲言又止。
——他们已经来了好几回了。
可听孙妈妈的话,像是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似的。这当然会让人感到被怠慢。
然而萧时瑾却不由得想起上回见到定北王时,对方语无伦次的模样。那显然不是因为激动。
定北王不好开口,王府为此忙到混乱,一切都仿佛在昭示着,谢瑶此回的伤情并不简单,起码不是普通的皮外伤。
……还不是时候。他暂且压了压这些心思,只同孙妈妈寒暄几句。
他想要亲眼见到谢瑶,还需拜见王妃和定北王。
一行人来到正厅时,定北王也刚刚从明华苑过来。
定北王妃见到夫君,第一反应便是蹙眉:“夫君,你今日不是在明华苑看着瑶儿么?”
定北王摆了摆手:“听闻萧家那小子来了,我过来瞧瞧。瑶儿近日很是乖巧,只是出来一会儿,无事无事。”
真的无事么?太了解女儿的本事,定北王妃仍旧将信将疑。
只是定北王这几日坐镇明华苑,一切都太顺利了,他难免也比第一日放松了不少,神色间很是笃定,定北王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等萧时瑾踏入正厅,定北王夫妇刚挨着坐下。
两头寒暄还没几句,外头忽然传来了惊呼声。
王妃霎时起身,便听得下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大喊:“郡主要翻墙了!”
紧接着便是:“快追!郡主从东墙翻走了!”
“侧门,侧门近些!不会翻墙的来侧门追人!”
一阵兵荒马乱,王妃的手帕瞬间绞紧。
“瑶儿,瑶儿……”她一边喃喃一边往外走,“只是一小会儿而已,怎么就成真了……得赶紧把瑶儿找回来……”
定北王哪里敢让王妃这样出去,连忙让孙妈妈把人看住:“我去找!”
一团混乱间,定北王匆匆离开,连待客都顾不上。
定北王妃急着寻人,也无心再同未来女婿交谈。
见王妃想要送客,神色间满是担忧,萧时瑾目光微沉。
他道:“此事关乎郡主,虽不知内情,但晚辈可能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