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阳光普照而下。
站在蒋姑娘身边的贺岁安的身体温暖了，总算有一种回归现实的感觉，她听完鹤别青说的话，默不作声后退几步，若有所思地看蒋姑娘。
对方眼眶红润，唇瓣缺水干裂，楚楚可怜之态。
鹤别青掏出一张从剪纸世界中带出来的白纸，递给蒋姑娘，抬起来的手有着干了的血渍。
蒋姑娘迟疑片刻，才伸出手接过那张带着香气的纸。贺岁安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眼前这位蒋姑娘并非一无所知，她定然是知道些事。
不过蒋姑娘似乎还在犹豫着说不说，此刻抿唇不语。
鹤别青转身往别处走，贺岁安观察着他，他好像在给整座蒋府设下一个阵，只是他因为受伤，灵力微弱，用时颇久才将阵法设下来。
阴阳八卦阵在太阳底下亮了一瞬，随即便隐匿起来，仿佛贺岁安刚才所见是错觉。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托腮思索。
看鹤别青的灵力波动，好像才是低阶实力而已。
在世人眼里，修士等级一般分为三级，分别是：低阶修士、中阶修士、高阶修士。
虽说修士等级只有三级，但是其实还有一级没归纳进去，那便是神阶。百年前，五大洲仅有的七名神阶为了封印妖神，纷纷陨落了。
自七名神阶陨落后，五大洲再也没出现过神阶修士，最高的也只是无法更进一步的高阶修士。
传说中掌管着琴川的太上是最强的高阶修士，拥有童颜鹤发。
五大洲的高阶修士不少，但高阶修士也是内分等级的，分为甲乙丙丁。琴川太上是高阶甲级。
其他四州的太上停在高阶乙级。
即使是很有天赋的弟子修炼几十年也仅能到高阶丙级或丁级。
贺岁安还以为鹤别青的实力至少是中阶修士，没想到居然和她一样是个低阶修士，尽管他应是低阶甲级，她是低阶丁级，差别还是有的。
而游戏里，鹤别青后面成为了神阶修士，却不是正派人物，但玩游戏的人都喜欢这个角色。
原因有很多。
玩游戏的女生喜欢被画师画得很好看的他，还有就是很强。
玩游戏的男生也喜欢鹤别青的强，在游戏里强者才是王道。就在她发呆想这些事的时候，鹤别青从她面前经过，他要离开这一所院子了。
贺岁安站起来，追上去问：“你不找纸魅了？”
鹤别青看了她一眼。
“我要沐浴。”
倘若身体不那么脏，随便掐个净身诀就行，但他们身体太脏了，既是血又沾上了烧纸后的灰烬。
贺岁安也很嫌弃自己满是脏污的衣裳：“嗯，一起去吧。”
鹤别青奇怪地看着她。
她见鹤别青不走了，回头看他：“走不动了？”
“……”鹤别青不理会贺岁安，却也不再往前走了。
贺岁安明白了：“浴房就在蒋府西边，我不去那里，还能去哪儿沐浴？况且，浴房又不是只有一间，你洗你的，我洗完的，犯不着谁。”
言罢，她越过他。
最后也不见鹤别青来浴房，不知去哪儿沐浴了。
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她不搭理这些，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也不知蒋姑娘是如何得知贺岁安在浴房沐浴的，在她泡澡泡得昏昏欲睡之时，站在门外敲门。
“仙师？”
贺岁安没听见，打瞌睡打得脑袋一歪，整个身子沉入水里，直接呛了几口水，方浮上水面。
她吐掉口中的水，也抹掉脸上的水，拎起衣裳往身体套，出声应站在门外的蒋姑娘：“蒋姑娘，你等等，我马上出去。”
“仙师，您可否带我去见它？”
蒋姑娘忽问。
贺岁安系裙带的手慢了下来，看门外：“它？”
蒋姑娘嗓音变得几分沙哑：“我大约是能猜到把我爹爹和府中人带走的是谁。”她哽咽了下，轻声道，“可是那些小孩？”
纸魅真身形态确实是一群小孩。
可蒋姑娘怎么会知道？贺岁安系好裙带，快步走过去开门。
蒋姑娘一袭白衣飘飘，被开门带出来的风拂得眼睫一动，抬起含着一汪泪水的眼眸看着贺岁安。
*
此时此刻，山明水秀的琴川一派平静，看似十分惬意。
一面巨大的镜子分成许许多多小块，每一小块上倒映着不同的画面。坐在旁边的几名长老凑在一起下棋，偶尔抬眼看一下镜面。
一名白眉白发的星月长老执着白棋，久久不落棋盘。
旁边的长老催促。
星月长老充耳不闻，妄图把棋盘上的死局掰回来，拖着不下。
穿着粉衣，有一张娃娃脸的幽玄长老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玩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