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顾青姝的话,几人目的自然更为清晰。
十五和十七兵分两路,一人寻养私兵之处,一人查邢州下面的县城情况。而萧宁宁在两日之后,摸到了徐瓒所在之地,并将看守的习惯也摸透了。
当日夜间,萧宁宁背着顾青姝出了门,直接奔向了招待徐瓒的宅子。
宅子外有巡视的官兵,史悬和文通早已经去了刺史府寻欢作乐,
萧宁宁等了一会儿,他背着顾青姝躲在对街的屋顶上盘算着时辰,等巡视的两队人马交接之际,他趁这个机会径直奔向入了宅子中,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徐瓒所在的院子。
徐瓒的院子有两个官兵看守着,萧宁宁径直翻墙而入。
窗户上倒影摇曳,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徐瓒正坐在书房内看书,一脸严肃,似两耳不闻窗外事。当手中的书翻页之时,他听到一阵极轻的敲门声,如风吹动一般。他往外看了眼,只当是听错了。
没一会儿,敲门声再一次敲响。他的眉头微蹙,想着若是史悬二人前来定然不会是如此有礼数,思虑一番,徐瓒还是起了身。
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顾青姝松了一口气。她不等徐瓒开口,先一步行了礼:“徐世伯。”
徐瓒眼睛眯着,他背着光眼前人瞧得不太清楚,在顾青姝抬起头的那一刻,他万分诧异,顾不得其他,连忙将人拉入了书房内。
萧宁宁紧跟其后,顾青姝忙解释:“徐世伯,我们先进去,容我向你解释。”
徐瓒想想也能知晓,若是凭借顾青姝一人之力如何能避开宅子外重重的巡察。
“二姑娘你怎么来了?你父亲呢?他如今情况如何?汴州灾情可还好?”
徐瓒问题接二连三,连给人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说完之后,他又觉得过于心急了,邀着两人先坐下,又为两人添了一杯暖茶。
顾青姝忙说客气了:“徐世伯,您先坐。我们时间不多,得长话短说。”
徐瓒点了点头,把两杯水放下。
顾青姝道:“殿下收到我父亲的信,特意请明皇上前来赈灾,但途中遇到贼人刺杀,殿下与我误打误撞入了邢州地界。观邢州这几日的状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只进不出,防范非比寻常。邢州不是已经没了灾情吗?”
她的话自然是一早与萧宁宁对好的。萧宁宁是公主,对外是女儿身,身份自然不能轻易暴露。顾青姝的身份便是成了见徐瓒最好的选择,同时也能消除徐瓒的怀疑。
徐瓒惊喜道:“殿下也来了?”
接着他又叹了口气,继而是愤怒:“许放和马轩两个畜生,他们将灾民全部围困在下面的乡县中,不顾他们的死活。对我们说灾情早已经结束,若不是发生暴动,我还会被瞒在骨子里。史悬和文通两个奸佞之臣,与他二人同流合污,每日在刺史府寻欢作乐,做出一副邢州安然无事的样子。”
徐瓒为人顾青姝听父亲说起过,他为臣会是最为忠诚之人;他为友定然是为友人两肋插刀之人;为子、为夫、为父他也没有可让人挑剔毛病。但这样一个过于全面的人,在仕途上是走不远的。所以徐瓒为官一二十年,才华横溢,能力出众,也仅仅坐到了一个从六品下的侍御史的位置。
在前世,顾家出事之后,徐瓒是为其奔走的首要之人。他自始至终坚信着顾家没有参与宁王谋反一案,可他人微言轻,并没有任何人将他的话听入耳。
也是他为顾青姝指了一条明路,去求见在寺庙中养身的萧宁宁。
可惜,在前一日顾青姝死在了姜家的后宅之中。
顾青姝问道:“徐世伯可知晓现在灾情如何?”
徐瓒摇了头:“自我那日发现百姓闹事一事后,我便指着许放几人骂了一通,随后便被他们关在这个院子里。只恨我是个文人拿不起刀枪,不然我定是要闯出去,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顾青姝安抚他道:“世伯别担心,既然殿下来了,他肯定会为邢州百姓做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奸佞之人。”
徐瓒起了身,朝着东边拱了拱手:“殿下为百姓之心,徐某铭记于心。若是能有用得上徐某的,二姑娘定要托话于我,就算是拼上我这一条老命,我也得护下邢州的百姓。”
萧宁宁始终未说话,他留意着外面的动静,时辰已经不早了,他给了顾青姝一个眼神。顾青姝立即领会:“世伯可知晓为何许刺史不将灾情往上报一事?”
徐瓒神情一沉,面色变得尤为严重,他犹豫半晌才道:“此事过于重大,二姑娘还是不要知晓得好。若是二姑娘能让我加见到殿下,我会把此事告知殿下。”
顾青姝和萧宁宁对视了一眼,看来徐瓒还是知道一些情况。但眼下萧宁宁的身份还不好暴露,顾青姝只得道:“还请世伯静候两日。”
徐瓒:“万事小心。”
萧宁宁再次背起顾青姝,不作任何逗留,两人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