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
我笑了下,“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期将军,有劳你带我去拿父皇留给我的银子,没有它们,我和母妃、三弟就没有安身之处了。”
他果然皱起眉,“殿下还要回宫?”
我坐回床上,回想着母亲的笑容,对他扬起嘴角:“期将军,我有病。”
他的表情霎时变得很精彩。
“我中了离魂散,解药据说在紫金侯府,不知母妃那儿有没有多余的份。你既然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就先替本宫拿到解药吧。”
*
夜色沉沉,风寒霜重,回头眺望我幼时居住的偏殿,只能看见几点孱弱的明火。
逃出宫的路上,我想了很久自己为什么会和他这样说。恍惚有人对我说过,人死不比一棵树死来的复杂,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没有下辈子,没有转世。
我才活了十七年,中毒后的躯体叫嚣着要减轻负担,越疼就越想活命,渐渐抛开原来死水般不起波澜的心情。
内监和宫女卷了金银器逃之夭夭,门外并没有多少看守。我披着他带来的宫女衣服,低眉顺眼地紧跟着他走,没有任何办法。直觉告诉我期弦的目的一定不单纯,这个要亡国的当口,他一不上战场,二不投降,却冒险送我去太庙,这世道哪还有这样的好人?
半途换了几名羽林卫接应,我们在墙根站定,他忽然把火折子举高了些,开口:“公主的信物在身上么?”
我开门见山:“期将军,你是要骗我交出父皇给我的玉佩,然后把我扔在这里?你拿到东西之后,其一可能远走高飞,其二可能孝敬敌军……”
他听我滔滔不绝地说着,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沉声道:“公主不要冤枉微臣。昭国于期家有灭门之仇,臣就是再胆小怕事,也不会做投敌卖国之辈。”说完便将火折子扔到雪堆里,携起我跃上墙头。
我被迫靠在他的肩头,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宫卫既然是你的人,为何又要多此一举把我‘请’到集露殿去?”
他微微避开下巴,温热的气息触在前额,“他们也不全是臣的手下。昨日贵妃和三皇子突然出现在集露殿,还带着影卫,臣得知消息就从城外秘密赶来。”
“仪旃是怎么死的?”
期弦没有回答。
“贵妃和三皇子入宫多久了?”
他在风里叹了口气,垂眸望了我一刻,“公主,不要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