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所图谋,许是会想通过虏走她来要挟守将,毕竟城中还有些关于她和亓深的风言风语。
可是在街上虏人,和到府里虏人,却是有诸多不同的。光凭在府中虏人一事,便是将军府里有人有暗通他国之嫌,说大了便是守将本人的罪过。
若往小了说,便只是府里有人想除掉她罢了,至于是借谁的手,倒并不在意。
光凭这一点,便知此事定与凛绽脱不了干系,但实在想不通凛绽何以会采取这种手段。
毕竟若有疏漏,难免不会将整个将军府搭进去。
汝安对整件事大体了然,又觉其中牵连甚广,遂不再细想,只想着如何摆脱眼下的麻烦。
于是当她途径一处湖泊时,便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暮色渐渐笼罩山林,想来,外族人定也不会在此处逡巡过久。毕竟,此处作为边防要地,还有士兵驻扎巡逻。
汝安便静心屏息,在水下晃了下神。
待她觉得差不多可以上岸时,但见从水面上掠下一抹身影,向下游来。她立刻在湖底屏息不动,待看清来者大致的轮廓后,心跳差点漏掉一拍。
她迎上前去,暗叹自己竟会将牧茧错认成亓珵,想来也是刚刚想到他的缘故。
牧茧看见了汝安,瞬间大喜过望,一不留神竟呛了水。
距离到水面还有段距离,汝安迎上前去,为他渡了一口气。
牧茧的身形凝滞了片刻,连忙随同汝安一同向上游去。
盛夏傍晚,林间的微风送来一阵清凉,却也不至于让浑身湿透的人染上风寒。汝安上岸后干脆坐在岸边,看天边刚显现的点点星辰和清浅的月轮。身上的水慢慢下潜直至流回湖里,竟在地上拖曳出一片银色。
今日,恰是满月日。
牧茧上岸后,亦像汝安那样,一言不发地坐在岸边。
牧茧赶来此处,是十足的偶然。
当汝安在密林里奔逃时,牧茧恰好就在附近采药。
若是往常,他定是会早些回去的。可今日恰逢满月,他既犹豫,又期待,想知道在他和汝安已经商议好婚事后,她对他会不会有何不同,还是和往常一样,只选择与亓深在这一夜独处。
这件事对他至关重要,重要到好似能在他胸腔里灼烧起来。于是反倒让他难下决断,在这里踟蹰不定,一不留神便拖延到此时。
他转过头,见汝安面无表情地望着天幕,脸上还有未干的水珠反射着月光,亦有水从发梢成串地坠落。
突然,刚刚渡气的场景又浮现于他的脑海,他心念一动,握住了汝安的手。
汝安转过头看他,眼中竟阴翳一片,没有光亮。
牧茧空着的那只手暗自握紧,似是下定决心般,他慢慢倾身,向汝安靠近。
汝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可她纹丝未动。
就在牧茧的唇即将触到她的唇时,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等等……”
她原本静如深渊的眼瞳骤然如同隆冬的大海般掀起波澜。
她的手颤抖着抚上耳垂,果然耳坠不在那,她慌张地站起身来四下查看,却遍寻不见。
牧茧亦慌张地站起身来,“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我的耳坠不见了……”
她的声音动容,颤抖,带着微弱的哭腔,如同被凛冽的寒风痛彻地吹刮着,找不到遁逃之处。
“别急,我来帮你找,一定会找到的!”
牧茧虽然这样说,但其实对能否找到没有丝毫信心。他对汝安的耳坠有印象,是一对小巧的紫色珠子,是她自南境归来便一直戴着的。偶尔,他会见到她取下其中一只于手中把玩,未曾想过竟是如此重要之物。
“阿茧,你沿着我来的那条路帮我去找,我再到湖里去寻一寻!”说着汝安将他向前推了一把,自己便要往湖里跳。
此时,四下里已然漆黑一片,天地间唯有满月的光辉指引前路。
牧茧下意识要抓住汝安,可在他碰到她之前,汝安的身形已经凝滞在原地了。
她缓缓转过身,向漆黑的密林深处看去。
牧茧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不知道汝安在看什么,但他确定她确实看到了什么。
片刻后,从黑暗里走出一个人影,竟是亓深。
“将军!”牧茧抱拳施礼,心下盘算着要从何说起。
“阿茧,你先回府里,告知夫人,待我回去,有话要和她说。”亓深的声音沉静,清朗,好似已然知晓了一切。
牧茧愣了片刻,没有即刻答应。他犹豫地看了一眼汝安,发现汝安正看着亓深,目光中有所探求。
“是!”他应道,侧身离开时眼中有一丝黯然。
待牧茧离开后,汝安与亓深仍在静静地对视着。
汝安遂知道了,亓深刚刚有看到她和牧茧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