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
方施芸压着声音低吼,不敢大声惊动旁人。
凌晨时分,夜色尚未完全褪去,天空呈现出淡淡的蓝紫色。
雪来又磕了几个响头,“雪来该死,请主人责罚。”
方施芸鼻尖泛红,眼泪欲垂,“你已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木已成舟,如今罚你又有何用!”
雪来跪伏在地,面无表情,如若一个将死的犯人。
半晌,方施芸似是平息了怒气,唤来舒柳。
舒柳面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请了礼。
“弄副避子汤来,莫要声张。”
舒柳当然知道这事得悄悄办,道了声知晓了就出去寻药了。
至于雪来……
“算了,也是我醉酒糊涂让你占了便宜,此次我不杀你,但是你得保证不会宣扬出去,明日我会叫人寻来你父母,你若不老实,我便杀你父母,明白吗?”
雪来又如获新生,含泪叩头不断道谢,梆梆直响,直到额头叩得通红。
用了早膳,又饮了舒柳寻来的避子汤,方施芸带上雪来回了裴府。
回府后,方施芸只说雪来失了规矩出了丑,令他在偏房好好反省便作罢了。
雪来被关在屋子里,到底也没想通主子是什么想法。
方施芸换衣裳时,瞥见腰间有道红印子,一看就知是吻痕。
想必是那奴隶的作为,若是被裴作清发现,可就不好解释了。
于是令人摆了茶在廊庭中,故意穿得不多。
她回来后院子里的婢子都说着夫人比昨日面色红润,她只回答是昨天梅宴有趣,又回了趟家心情舒畅。
与面色红润相反,这会儿她腰酸背痛,喘口气儿都费力。
她刚刚在椅子上躺了半个时辰都没缓过来。
她面上不显,心里发着牢骚。
这奴隶昨夜好生生猛,像是匹失了缰的野马一般,与她那没用的夫君简直天差地别。
“啊切”,方施芸接过舒柳递过来的绣帕擦了擦鼻。
此刻身上发寒,头胀痛得很,昨日累极,今日又吹了冷风,果然如愿病了。
方施芸晌午开始头痛脑热,伤寒无疑。
府上医师诊完脉开了副伤寒药,喝过药她又躺会榻上睡了个昏天暗地。
醒时,手上酥麻,细看原时裴作清握着她的手于榻侧睡着。
手指微动,裴作清也跟着悠悠转醒。
他睡得不好,近日生意忙碌,面上疲惫尽显。
裴作清张口第一句话却是关心方施芸,“怎么样,我今日回来听下人说阿妤病了,阿妤睡了几个时辰可有好些?这几日莫要去庭中赏雪了可好?”
方施芸心情复杂,因她惊觉心中有所懊悔,不过懊悔的竟不是背叛了丈夫,而是懊悔自己何等尊贵,丈夫又是这等霁月风清的富家公子,自己怎么选那卑贱的马奴私通。
她唇色发白,微微笑道:“子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