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来一杯甜的热饮,可以让一天都有好心情。
我对说这句话的人抱有较高的好感,他在人群中是更优秀的那一类,我却刻薄的如同花坛里的蜗牛,阴冷潮湿,爬行间带出一片透明的粘液。
也许自己并没有想的那么聪明,能存在的居然是我这种笨蛋,仅仅是别人抛出的陷阱,我却轻而易举地相信了。
五条先生以轻松的语调询问我本人的术式,他对这件事有莫大的兴趣。在我们中厉害的人除了离开的奴良老爷,就只有一方和锖兔了,我对他们的能力不是很了解,只能委婉的说他们都在休息,自己可以回去问问。
“回去问问?”
“呃,在脑海中?心里,是有一个称呼的,我应该称为生得领域的地方。”
我其实不是很理解内心世界被称为生得领域的意义,如果说是内心的地盘,领域一词也说得通,难道是活着的人才能使用的地盘?
见他没有说话,我只能接着说:“最厉害的人不太能出来,您也知道前几日造成的损失,并不是想要狡辩或是逃避,我应该得到报应的,但我们不是同一个人格。平纯已经按时服药多年,即使积极配合治疗也只达到不会生出再多人格的程度,大家才刚刚和平共处了一小会儿,实在、实在不能说让谁出来他就会出来。”
我抬头看着他,也只敢看那光洁的下巴,在家里的时候他会换上方形的墨镜,可我依旧看不出来他的态度。
“生病?人格分裂吗?”他说。
顿了几秒,我才意识到,啊,我被骗了。
这一切都是X在骗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也不去想被骗的缘由,人生大起大落,可我的心就像空了一样。虽然我并不无辜,在旁人的视角里,我恐怕只是乱发脾气,对着帮助自己的五条先生说着尖酸刻薄话的烂人。
最重要的是,我背叛了其他人格。
我才是那个伤害了别人,做错了事,应该得到报应的人。
事实证明,并不是你表现的多么痛苦,多么悲切,事情就会往好的方面发展。
我坐在桌子前,将之前的讨论读了读,读了又读,忍不住大哭。
我又想到了国中的时候,我把自己的痛苦告诉给最好的朋友。
我和他是那么的要好,从小学到国中,一起上学下学,好到在不懂事的年纪将他的名字写在落雪的车窗上,一整条街,一遍又一遍,满心欢喜的念叨着他。
我和他说,我很痛苦,我的身体是阴冷的,我的心脏是疲惫的;有人一直在脑海里大吵大闹,他们要抢走我,他们要杀了我。我现在很想死。
夕阳逢魔时刻,最后的余晖染红了教室,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存在。他从书包里拿出□□,为什么会带这种东西,我迷惑着,发呆着,看着他拉过我的手,就拿着那把刀,在我的动脉上轻轻摩擦。
我们早已知晓人体重要器官,也被叮嘱过不要做傻事。
此刻,我清晰地感受到那把刀的锋利,一下一下摩擦着我的命脉,来回滑动间还带有痒意,要是再重一点,会有更鲜亮的色彩。
“嘿、哈、怕了吧。”像是在讲一个笑话,嘴里发出古怪的声响,他哈哈大笑:“哈哈,如果想死的话,我先杀了你。”
好笑吗?
我对他笑得昏过去的表情发呆,被架在心上的断头台,巨大的斧头随着他的滑动最终砍了下来。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讨论本上的字迹已经被水渍晕出更多的面,我更加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后面的事情。
更大的噪音,让我不得不捂住耳朵,是刀刃划过玻璃的声音,有人在痛苦的尖叫,头磕在桌面上,等到最后,我才意识到那个声音来自我。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痛苦席卷了我,大声喧哗的人发出狂妄的笑声,他要抢夺身体控制权。即使我想抠出难受的部位,也只是在指甲缝里留下些皮血。我不能让位,也不想让位。
该死的江城子!
我咬牙切齿,拔起笔筒里的钢笔,向着太阳穴尽力一刺。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在漫进房间的水面上,黑红色的海水到处都是,只看到千花手忙脚乱地提着桶将它们舀出去。
我应该,要干什么?
支离破碎的过去,无人理解的夜晚。记忆中被掐住脖子,冰冷的墙壁敲打着我紧绷的神经,模样模糊的女人,跳动的大脑。
这到底是是属于谁的记忆?是在什么时候的记忆?
我扶住脑袋,对自己混乱的记忆迷茫,仅仅是从大量回忆里分辨是自己还是主人格的记忆就已经让头脑超负荷运作了。
我顾不得千花的呼喊,往更深的地方找寻着平纯的身影,他更加黯淡,想要融进这黑暗中,一个人蜷缩在角落。
他如我如所有人,他是我们每个人。但是、但是,心不断分散没有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