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他么,怎么听上去比恐吓还可怕。
“这是候战区,叫到你名字的时候,会有人领你前往比赛场地。”壮汉将他带到了一个四周都是铁栅栏的小隔间,说是牢房也不为过。
付提亚一进去,他便用铁链将门锁了起来,一边面不改色地向他说道,“夫人说了,只要你赢得这场比赛,你想问她什么都可以。不过……”壮汉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抛出一个极具嘲讽的笑容,“……看你这体格,夫人恐怕要失望了。”
付提亚没有理会他的嘲讽,隔着铁门问道,“我的对手是谁?”
“哦,居然这么快就准备好迎战了?”壮汉故作惊讶地挑起剑锋般的浓眉,刀刻一般的狭眼却充斥着鄙夷的光芒,“知道了多没意思,等着迎接惊喜吧——”说着便扬长而去。
……他妈的。
恐怕在壮汉看来,他知不知道对手是谁根本没有区别——因为他已经死定了。但付提亚还没有放弃希望,他有从猎多年的经验,哪怕面对山中的猛禽野兽他都毫无惧色,更何况是些为斗兽赛而训练的家兽。如果对手是色利安人,他的胜率相对低一些,但只要是单打独斗,他就还有胜算。要是对手不止一个人……作为一场竞技赛,如果比赛的输赢毫无悬念,观众就会失去兴趣了。他们不会设置一场实力太过悬殊的比赛,就算想要制他于死地,也可以赛后解决。
现在,他们只是想看他的笑话罢了。
等待的时间尤为漫长。过道时不时传出铁链碰撞的声响,许多衣衫褴褛的奴隶被侍卫押送着走向赛场的入口,看来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别的参赛者。面对死亡的殊死搏斗,有些人面如死灰,有些人挣扎狂吼,有些人则咬牙切齿,目光中燃烧着熊熊杀意,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随着时间的流逝,手脚的血液愈发冰凉,但他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
那如同死神般的脚步声终于向他的牢房逼近,外面的场地模糊地传来住持官高昂的报幕声,“——接下来是我们为各位尊贵的客人临时加制的重量级比赛,让我们掌声有请,来自塞巴克连胜二十六场的黑背战神——高加索迪;以及来自圣洛哥的巫族后裔——付提亚!”
……他们竟然没有提及丘易尼的名字?也难怪,他们不愿让宫廷丑闻公布于众,想让他以罪巫的身份默默无名地死在斗兽赛中。可惜,他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两名大汉将他的手反扣身后押出牢房,力气大得快要把他的腕骨捏断了。他小声埋怨,“两位大人,看在我是将死之人的份上,能不能下手轻一点。”
“再多嘴,小心我把你的手打断。”侍卫毫无恻隐之心。
“对不起。”
过道的尽头是一个看起来十分坚实的铁闸门,不仅能够防止奴隶出逃,还能抵御参赛猛兽的撞击。场上呼声透过铁闸门传了过来,看起来他们对接下来的这场血腥的演出无比期待。侍卫押着他在门后站定,等待比赛正式开始。他用余光打量着侍卫腰间的佩剑,“最后一个问题,可以使用武器吗?”
“在斗兽场不以兽身应战,简直是在找死。”那侍卫蹙眉瞪着他,不耐烦地解释,“随便你,这种比赛没有规则。”
没有规则是么……
“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主持官一声令下,随着轰隆隆的巨响,高大铁闸门缓缓升起,霎时间雪尘飞扬。
就在侍卫们松开手的一刹那,付提亚猛地出拳朝其中一个侍卫的面门砸去,随后扬腿向后一踢,将另一个侍卫也踹到了过道的铁栏杆上,哐当一声金属撞击声,他的身体应声落地。侍卫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又狠狠补了一脚,随后弯下腰捡起他的佩剑,笑道,“失礼了。”
他振作神色,抬腿跨过铁闸门的门槛,迈着稳健坚定的步伐,毫无惧色地踏入了斗兽场。
刺眼的光线射进眼里,他抬头眯着眼向观众席望去。足足十几层的观众席座无虚席,衣着光鲜亮丽的人们向他挥舞着各色的锦缎高声尖叫,仿佛这一刻的他不是罪巫后代,而是他们的英雄。
更高处是上等座,观众席被分割为了一间间独立的包厢,大多数包厢垂下了半透明的纱帘,也有些贵族掀开纱帘,坐在包厢最靠外的看台上,一边喝茶饮酒,一边谈笑自若着观看这场比赛。他们的反应相对下等座的宾客更为淡定一些,毕竟他们已经观看过无数场这样的比赛,这些普通的赛事对他们来说不足为奇。
“我们的黑背战神已经连赢得了二十六场比赛,这在温莎皇家竞技场简直称得上是个奇迹!面对战神孔武有力的雄姿,赛场另一边羸弱的巫族后裔像是在以卵投石。据情报所示,这是我们的小付提亚第一次参加竞技赛,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踏入赛场,还是他将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已经很久没有在赛场上看到巫族的身影了呢,真期待他也能一展禁术让我们大开眼界,只不过那样……比赛结束后,等待他的就是燃烧的火刑柱吧,真是令人迫不及待呢……”
主持官还在滔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