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亦按照医生的嘱咐,在医院里观察了三天,因此耽搁了周末。
那个周末,她没能去成北京。
她煎熬了整整一个礼拜。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几乎一整个白天,她都在为去北京做准备。
侯以然路过涂亦的工位,看见涂亦盯着一整页的风玫瑰图,也不分析数据,光是调整颜色,先是橘色系,然后绿色系,再变为蓝色系。漫无目的地调整着,嘴角一直上扬。
侯以然起哄道,“脸都要笑开花了。”
涂亦条件反射向下压了压嘴角,否认道,“有吗?”
“你说有吗?”侯以然笑道,“要去见泽也了,就这么开心?”
涂亦抿嘴笑着。她不好意思回答侯以然,只能拿起保温杯,装作接水的样子,离开了工位。
一路脚步很轻快。
***
涂亦如愿去了北京,开启和屈泽也共度的愉快周末。
和以往的周末相比,这个周末有着本质的不同。
他们不再是待在咖啡馆、餐厅、剧院,不再是屈泽也忙碌加班、涂亦安静地陪伴在一旁,不再是说上两句话就要被电话打断。
屈泽也彻底放下了工作,全心全意陪伴涂亦。
他带涂亦去了滑雪场。
三月末,气候回暖,春意初显。
为了找寻属于冬日的满山雪,他们驾车去了郊外。
天气正好,阳光撒下金色,照耀着山雪愈发柔软。
涂亦被屈泽也带着,去到了滑雪场。
他们换了滑雪服。涂亦穿的是风信紫色滑雪服,皮肤更显白皙清透。戴上硕大的护目镜,别在额头。屈泽也仍旧穿了一身黑。他长得本就高,被黑色衬托着,颀长俊朗。
涂亦想在开始之前做好准备,蹲下身来再一次系紧鞋扣,以保安全。
抬头时,涂亦看见屈泽也正抱着滑板,站在雪山之上。
身体微侧,松弛却有力,游刃有余。
他的身后是无尽绵延的云海。他的身影勾勒在云海之间。
像是追云逐日的少年。
涂亦眨了一下眼睛,笑道,“屈少爷,看起来很专业嘛。”
“确实有滑雪证。”屈泽也单膝蹲在涂亦身前,手掌摁住涂亦的头盔,“所以今天,我是你的教练。”
屈泽也拉涂亦站了起来,挪到身后稍平坦一些的地方,站稳。
他先带涂亦做了一些热身运动,再向涂亦讲解了基础的动作和技巧。
涂亦学得很快,不多久就能模拟滑雪动作,看着还算流畅。
屈泽也认为可以上装备了,便给涂亦套好了滑板。涂亦认为可以实战了,自信地小腿用力抬了一下滑板。
一抬就摔一跤,摔得扎实。
她坐在地上,撇着嘴哭喊,“屁股痛……”
屈泽也无奈笑道,“说你笨你是真笨。”
他回了一趟更衣室,到前台旁边的小商店里,买了护臀垫和护膝垫,都是绿色乌龟的造型。
他返回到涂亦身边,替涂亦拍去身上的雪,再戴上这些保护装备,“屁股垫会保护你。”
涂亦扭着身子,看了一眼绿色乌龟的造型,有些嫌弃,“这么可爱,有损我的专业形象。”
屈泽也佯装要重新蹲下,“那我马上给你取下来。”
涂亦拉着屈泽也的胳膊求饶,“戴都戴了,算了。”
她拽着屈泽也走向滑雪道,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滑雪。
她之前去其他雪山滑雪,差不多都是和杨斯羽一起去的,滑的双板。她们两个人凑一起,不是忙着拍照,就是忙着玩闹,或者互相嘲笑彼此滑雪的糗样,根本不认真。
所以对于滑雪甚至是单板滑雪这项运动,涂亦约等于不会。
第一遍,涂亦是在屈泽也的搀扶下滑过的,滑出一条歪歪斜斜的道路。
第二遍,涂亦仍然需要屈泽也的保护。不过这次的她稍微找到了些感觉,能够勉强把控住方向,大致可以沿着预定的雪道滑行。
后面几遍,屈泽也依旧搀扶着涂亦,陪着她练习,直至勉强掌握单板滑雪的技能。
涂亦心里想要独自尝试的意愿越来越强烈。她跃跃欲试,但又怕独自掌握不好。她请求屈泽也,“你能不能示范一遍?”
屈泽也放开了搭在涂亦小臂下的手,戴上护目镜,拉高黑色围脖,调整滑板方向。
出发之前,他敲了一下涂亦的头盔,“看好了,只教这一次。”
他将滑板一头稍向上翘起,随后下压,俯冲。
起速滑动。
他的身体很放松,稍向后仰,两只手臂随意搭在两侧。
起初是左右小范围地轮换着向下,到了滑道中部时,范围扩大。
开始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