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搭理明春殿的人,你安心伺候,朕给你报仇。”
又许诺把他父母姊妹找来,接到京中安置,许下四方馆或者引进司的官位,好生安慰怜爱一番。
转头平康帝叫来殿前司天武卫一个副指挥使。
沈恩竹。
沈恩竹得着彻查香风苑略人的皇命,也是一个转头。
就想起自家妹妹念叨过的好姐妹,又想起这姐妹也是旧识,她夫家,西山营都虞侯方小侯爷,方小侯爷早就着手勘查香风苑?
好啊。
遂悄摸请来商议。
这一请,合该沈副指挥使要立功。
与柳青雪香风苑走动的略人,姓甚名谁,统共窝点几处,各在城中哪里,种种勾当证据俱全,沈恩竹是奉官家亲旨,方闲庭是正愁呈告无门,一拍即合,当即找来舆图笺纸,把查得的信儿一一交下。
沈恩竹的差事十拿九稳,是在官家跟前露脸的好时机,方闲庭正巧不想露脸,又是一拍即合,二一添作五就当是沈恩竹查出,方闲庭深藏功与名。
罪证交到御案前,平康帝一瞧,好哇。
前后几年竟然掳掠上千口人,一人找牙子卖出去,白得的少说也有十两银子,再看看一齐查来的香风苑的账,肝火腾地烧起来。
从前也听说过青雪轩的名头,皇后也来说过一嘴青雪轩货物以次充好,他都没往心里去,如今一瞧,原来枕榻旁卧有巨虎,家资少说数万计。
再想一想他抬两个柳姓皇亲,朝中跟风吹蜡似的风头。
啪地一声,他一巴掌拍在龙案上:“奸商逆贾,以利坏德!先贤诚不欺朕!”
当即下令彻查,不过要秘密彻查,不外宣、无明旨。
密旨在手,哪有留情面的道理?沈恩竹先把柳青雪羁押,落后秋风扫落叶、狂风卷残云,三日之内拔出萝卜带出泥,略人同伙一个不剩逮起来。
这档口平康帝又犯犹豫,柳青雪死不足惜,可她总是淑妃肚里未出世皇子的小姨,母家有这个罪名,又本来不是嫡也不是长,怎么与皇后之子抗衡?
最后教令下到朝中,朝臣们云里雾里,圣旨上说忠勇伯家二娘冲撞淑妃凤驾,对淑妃不敬,令禁足府中,闭门思过。
禁足哪个府?幸好是忠勇伯府。
趁着旨意未下,方闲庭赶着把她打发回忠勇伯府去了,要不的留在侯府不得丢人。
据说,官家亲自指派两个太监、两个嬷嬷管教柳青雪,每日里掌嘴伺候,杜氏看着亲闺女受苦也救不得,连柳青雪挨嘴巴都得跪着挨,这是官家要打,谁敢拦。
方闲庭来家对柳露桃说,来龙去脉说完,又补一句:
“沈恩竹如今升任指挥使,说是御前一个太监一力抬举。”
柳露桃哎一声:“你这人,御前的人你还不以公公相称,怪不得人家保举沈恩竹,就没人保举你。”
“哼,”方闲庭不当回事,“爷的军功一场一场仗马背上打下来,要谁的保举?”
“是是是,”柳露桃掩口笑道,“你是英雄汉子,沈恩竹是投机小人。”
方闲庭说我可没说,两人笑一回,忽然他想起什么,问:
“郇子琅你称郇郎君,沈恩竹可比他官位高,你怎的照着大名喊?”
柳露桃不愿多说:“我不待见他。”
“咦?”方闲庭凑去,“他姊妹你喜欢得不要,恨不得交用一条手巾,怎的她们兄弟不得你的青眼?”
柳露桃拗他不过,又想着左右他知道樊玉离,就把沈恩竹负心一节讲一讲。
末了道:“玉离姐那时候什么身价,多少豪绅官宦求娶,家里留着正室夫人的座儿捧着给她挑选。但凡她点个头儿,就能脱离烟花地,要不是心里念着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啊,”方闲庭恍然,“是他?沈恩竹就是青竹客?”
嗯?
柳露桃张眼问:“你还知道青竹客?”
呃,方闲庭心中慌张,面上勉力镇定,道:“你说过一嘴,你忘了?”
我?柳露桃有些狐疑,不过想想也是,从前知道青竹客的人就不多,就她这个弟子和樊玉离身边一些人,不是她提过还能是谁?
这个说法,柳露桃这时候并未起疑。
方闲庭睃望她神色,赶忙另起一茬:“就是有些可惜,官家明令禁止朝中议论,不许把略人案和柳青雪连上干系,只怕对父亲也不好说,不然横竖我要揭一揭柳青雪的为人。”
柳露桃笑嘻嘻:“你要叫你爹知道,我有个法子。”
方闲庭问是什么,她又不肯说,要教方闲庭拜她做先生,后头她这个师父,被弟子按在榻沿上好一番欺师她才吐口儿,叫方闲庭附耳过来。
擅自泄露案情,那是违抗圣旨,可若不是咱泄露的呢?是方老将军,自己查出来的呢?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