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头,奴婢总也不放心。”
柳露桃把头摇了:“我非在宫里不可,原或许可躲到樊乐楼,如今……总之,”她握芳时的手,“我不能家来,忠勇侯府又没封,前儿杜氏不还上门?说不得探着我还喘气,就跑去告诉柳青雪,她看要不安生。”
“他们还能进宫报信不成?”芳时吃一惊。
“可不怎的?”柳露桃把瑶华宫依旧听得见风儿说一说。
芳时直咂舌,说这柳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又问:“若是郎君归来时,她还没有问斩,可如何是好?”
“我看柳家折腾不许久了,”柳露桃道,“最迟等沈大姐姐决撒,柳霜桥就得腾贵妃的座儿。柳霜桥活不了,她家里没人能活。到那时候,柳青雪一命呜呼,怎么也不用再怕。”
还有个罗公公从中敦促,总用不了太久。
柳露桃又嘱咐:“天一亮,你打点金银物什,先往侯府安送,我去信与秦姨说好,我不在时,你领着莲儿两个和来瑞,先住侯府。你别怕,只把房门掩着请来韩裁,帷幕、帐子、桌围并殓衣衾缠置来,把院子里外挂满。”
以此掩人耳目,又安宣经师傅、又说棺木板子,最后柳露桃道:“在家里搭大棚守过头七,挑一日不打眼功夫,你几个就去侯府暂住。”
“是,我省得。”芳时应诺。
主仆两个又各自托付些事,柳露桃整衣匀面预备天将亮时进宫,脱衣时从袖中退出一只空瓷瓶。
另一只袖子里藏一枚笺子,她挽着发抽出来看。
这一封是方闲庭启程前留的手信,字迹旁逸斜出如龙飞凤翥,方才芳时交到柳露桃手中,上头说请露儿安心在家相候,他打完翰剌人就回来迎她回府。
迎她回府。
恰此时外头猛可一声晨钟,当当当——
“寅牌上了。”芳时轻声道。
“嗯。”柳露桃眼睛半阖心思乱飞,圣驾到北郊没有,告完天地该启程了罢?
不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