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简已经带着苏琬琬,在这队士兵的屁股后面,追了好一段时间。
苏琬琬沉默好久,才问道:“他们在追周南行吗?”
杨云简在一处墙头上停下,歇了一口气,“是,他们目标大,我能根据他们更好地定位,只是……”
他的脸上闪过短暂的郁闷,“周南行带着他们绕圈子,我们也被迫跟着绕圈子。”
杨云简话中有话,这么一大群士兵,远处都能看到那一片的火势滔天,这么大的阵仗追一个周南行是为何?
杨云简带着苏琬琬回到街道之上,“不跟着跑了,我猜一下他会往哪里去。”
苏琬琬看着听着远处的动静,“这么下去许是会闹出人命。”
无论是周南行还是杨子苓。
杨云简看了她一眼,“想知道是为什么追他?你可以亲自问他。”
苏琬琬的心跳一滞,四肢都不受控制地麻了一瞬。
此人如何知道她与周南行相识?
杨云简触及她的眼神,却只是笑着道:“不过是偶尔瞧见你们在一块罢了。”
他显然没有说实话,苏琬琬偏过头,不再说话。
另一边,周崇在一处墙头停下,在他不远处,周南行刚刚消失在另一个墙头。
“真是一条滑腻的泥鳅。”
周南行在带着他们兜圈子,张钰带着的几百步兵也像无头苍蝇般,跟着他乱窜。
周崇在原地等了一会,直到张钰带着兵跟了上来。
张钰有些喘气,“大人。”
周崇道:“听我命令,兵分五路,在我接下来说的几个地方设伏。”
*
杨子苓有些不解地问:“周南行,你不是要逃去青知省吗,为什么不直接往城门跑?”
周南行没有回答她,而是提着她的腰跃上屋顶,可是脚尖刚踏上瓦片,就发现在他们的正前方,整齐地站着一百弓兵,他们一露面,弓箭就齐声射出。
杨子苓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周南行带着他身体往后一倒,直直掉回原来的巷子里,往后退了好几步。
紧接着,周南行又换了几个方向,都被箭雨逼了回来。
他抬头往前方的屋顶看去,周崇赫然站在上面。
“自己卸刃,我押你回去。”他重复了这一句话。
周南行将杨子苓拖到身后,再次将刀拔了出来。
周崇不解地皱眉,“周南行,你在做什么?”
太后已经将任务说得很清楚了,周南行应该在两人交手过后就束手就擒,由自己将人押回去。
周南行没有说话,但是举起的长刀表明了他的态度。
周崇再也没有耐心,他跳下屋顶冲到周南行身侧,与之打斗起来。
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声音。
周南行寻到对方的一处破绽,一拳将人击退开来。
空气中不知何时,已经有着淡淡的血腥气,周南行的目光落在周崇的左臂上,他不知道何时受了伤。
周崇的脸色更加苍白,他退回屋顶之上,而同时,弓兵齐齐爬上墙头,密密麻麻地包围了中心的周南行和杨子苓两人。
周崇这次没有给出商量的机会,他的本职工作就是杀人,处决掉不服从命令的人,也是他的天职。
他漠视着眼前这两条生命,“放箭。”
就在距离他们百米之外的地方,苏琬琬听见动静抬头去看,眼里都是远处那汇聚而成的箭雨。
苏琬琬的手都捏在了一块,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当真还能活着逃出来吗?
就连杨云简都黑了脸,一言不发地带着人赶路。
“这周崇,当真是不要命了。”
同时,在城东的城墙之上,一道人影俯视着这场城内的乱象,一双本来是浅褐色的眼眸,在黑暗中也显得幽暗无比。
他将沾了血的长刃插入刀鞘,走到城墙边缘,握住垂挂着的绳索,身影如鬼魅一般,直接跃下千丈高墙。
……
这里没有一点亮光,伸手不见五指。
“周南行,你在哪?”
没有人回应。
这让杨子苓感到后怕,她跪在地上,双手试图去摸索周南行在哪里,地面上都是灰,她往日最嫌弃这些,可是现在她浑身发抖,哪里会在乎这些。
空气中的血腥气清晰可闻,杨子苓摸着地上的尘土,“周南行,你的伤重不重?”
终于,在一片沉寂中,她听见了一声微弱的声响。
“灯……”
杨子苓循着声响,摸到一个角落才找到人。
杨子苓伸手去触碰他,最开始碰到的是手背,手背上粘腻湿滑,沾满了血。
“灯……”周南行仍然在喃喃自语。
杨子苓恍然反应过来,